她说的实在太小声,林稹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是谁?”
“是韩家十二郎。”
林稹生生愣在了原地。
她万万没料到,自己的未婚夫居然和闰姐儿有情。
仔细一想,倒也正常。两家比邻而居,又有香囊传信,天长日久的,可不就生了情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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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对方是十二郎?他自己说的?”
闰姐儿羞涩的点点头。
林稹谨慎,试图确认:“有没有可能有人假冒了他的名字?”
“你这是什么话?!”姐儿不满道,“你瞧见我与宰相家结亲,心里不痛快,是吧?”
林稹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韩林两家比邻而居,宅子的格局分布应当差不多,无非是大小不同罢了。既然偎雪坞是后院,那么偎雪坞隔壁多半也是后院。
“里头若是住了人,此人应当是韩家人。否则外来客人多数都住前院,哪里会让他们进后院?”
“所以我不是质疑此人是不是韩家的郎君,而是质疑此人年岁几何,是否成婚。”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只是闰姐儿正是上头的时候,哪里肯听呢,只管摇头:“他自己在信里说了,是韩家十二郎。”
说着,又郑重道:“他不会骗我的。
话已至此,林稹还有什么好说的,再问下去,姐儿非得跟她翻脸不可。
林稹也是无奈,只能叹息一声,点头应了,又忍不住叮嘱一句:“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话音刚落,林稹又不免想到晌午祖母的话。
若韩家十二郎与姐儿有情,那她是一定要退婚的,否则她横插一脚,棒打鸳鸯算怎么回事?
只是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姐儿,自己与韩十二有婚约。
林稹犹豫片刻,到底没说。
一来口说无凭,闰姐儿未必会信,二来事发突然,从中午知道婚约到晚上知道未婚夫和姐儿有情,事情一波接一波,闹得林稹脑袋里乱糟糟的。
她总得了解清楚情况,才能决定该如何处理这一团乱麻罢。
“你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能否说给我听听?”
闰姐儿耳根通红,声如蚊讷:“就是”
却说林稹正听着姐儿讲她的爱情故事,时间就一点点过去。
这会儿约莫是到了寅末卯初。
星子渐隐,太阳将出未出,天边泛出一圈鸦青色,四周风物都影影绰绰的,似蒙在一层温柔的暗色里。
隔壁的韩旷正是苦读的时候,夜里不好点灯火就早早的睡了,白日却是鸡鸣便起。
这会儿韩旷已经洗过后,刚取了一张两石的麻背白榉弓,提着箭筒,正要出院子练箭。
甫一出门,只觉院中寂寂,独晨风凌冽,他深呼吸一口气,五脏六腑便一阵爽然。
韩旷神志越发清醒,他便在房门口立定、凝神、挽弓、搭箭箭矢疾如奔雷,直冲墙砖而去。
此箭力大势沉,竟生生将青砖凿出个裂缝来,这才落在地上。
只射了一箭,韩旷便颇觉没意思地放下手。
距离太近,又没个靶子,中了也无趣。
再者坏了墙砖,回头还得挨赵老丈的骂,好没意思。
韩旷微微侧身,正想看看可有细小的青杏垂墙而过的,摘两颗下来,悬在墙上做靶心。谁知他随意一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隔壁人家的杏树生得高大,本就有一部分的枝桠探过墙来,现在,有个浅色香囊,静静的悬在杏枝上。
浅褐色、方胜纹,上头拿红丝缘收了口,没绣什么花样,扔去大街上,十个里有八个人都有这么个香囊。
韩旷立在不远处,神色不明,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香囊。
看了一会儿,他忽而捡了颗小石子,扬手掷出??那香囊应声而落。
“叩叩”
有人来敲小院的门。
韩旷嗤笑一声,缓了神色,慢悠悠的过去,开了门,正瞧见自家四哥那张脸。
“四哥可是来借书?”
韩晖原本敲门敲的不耐烦了,一看来开门的竟然是韩旷,顿时磕巴了一下:“是、是。”
“我案头的《尚书郑注》缺了一册,这才想着来借。”他尴尬了一会儿,倒也顺畅了,“十二郎起得这么早?”
“马上就是大考,不敢懈怠,自然要早起读书。”韩旷开门,将韩四迎进来。
韩四一进门,生怕引起韩旷注意,也不敢乱看,规规矩的往里走。跟在他后头的两个小厮也进了院门。
韩旷看在眼里,一乐,心道四哥真是长进了,知道提防着他早起,还特意多带了个小厮。
“我跟十二郎聊聊天,你二人就在这里等着。若赵老丈醒了,只管替我借来。”韩晖吩咐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得了吩咐来的,自然会意,只管点头称是。
韩旷见了,温声道:“四哥,赵老丈年纪大,觉浅,就不去扰他了。《尚书郑注》我那里有一整套,四哥随我去取罢。”
韩晖哪儿有不应的道理,大喜过望,只连声道:“那就多谢十二郎了。”
说着,韩旷就在前头引路,韩晖跟在后面。
待两人进了门,院中两个小厮,赶紧分开,一个直奔小耳房,守在酣眠的赵老丈门口。另一个直奔杏树底下。
待两人进了门,环顾四周,韩晖不免感叹道:“十二郎受苦了。’
院子里林林总总十几间房都拿来装书了,韩旷住的只是其中最偏的小耳房,里头除了一张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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