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啊。
好像说上十遍八遍,就能把话印在大小姐脑子里,让她承认就是跟李大聪明过够了,跑路了。
不搭理她吧,林爽就当心虚默认了,苦口婆心:咱俩脑子加起来都不够李大聪明一个零头。为什么这么说,我智商不到平均值我认,你聪明,顶啥用呢,早被她洗成大聪明脑了,滤镜一百层厚。现在滤镜碎了不要不好意思,那种祸害早远离早平安。
搭理她吧,她就盯着一件事不放:那你为什么让我错两站上车,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我乡下人我不懂,让李大聪明看到咱俩在一块儿怎么了,她能吃了我还是套我麻袋?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方规被念得脑瓜子嗡嗡响的时候不禁想:李博士碰上林大姐,八成也得丢盔弃甲,退避三舍。
暂停林爽的倒不是方规发火,冲林爽发火等于给她添油加醋,能把她那碎嘴子淬得透透的。
快到第六站时,方规吐了。
可能是看窗外看太久引发了晕动症,可能是开放车厢里气味过于纷杂,也不排除是两个糟鸡翅的原因。胃里隐隐不舒服,方规没当回事,等到突然发作,已经来不及去洗手间了。
抓起装五黑糕的牛皮纸袋子,勉强只跑到两个车厢中间的连接处。
林爽说大小姐娇气,去补了软卧票,乘务员不让两人一起进,方规也不愿自己去,就在硬卧上熬完了全程。
起先看她可怜兮兮的,林爽不再张口闭口李大聪明,后来方规睡了一觉缓过来了,她又开始念。
方规攒了一路的怨怼终于有了宣泄口,“刘姨你快让她别说了,我头疼恶心她还念经,我真难受。”
她揉揉鼻子,又说了一遍,“真的难受。”
刘素娟拍了拍林爽的腿。
“哟,看把我们大小姐委屈的。”林爽还不饶人,扭头看,“见了刘姨就找到靠山啦?”
方规冲她呲牙。
刘素娟又拍了下林爽。
这回上了点力气。
林爽吃疼地“哎哟”一声。
拳拳到肉的清脆巴掌,真替人出了口恶气,方规得意地冲林爽扬起眉。
车开出县城,驶入茫茫群山,李笃打电话过来。
方规看了眼屏幕,没接,放任它嗡嗡振动。
林爽:“嗯?谁的手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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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没吭声,悄悄点了挂断,然后开勿扰。
林爽:“哦,肯定不是李大聪明打给我们大小姐的。”
“天气预报说过两天下雨,你俩先帮我干两天活。”刘素娟这时开口,以长辈的口吻道,“行了,赶了一天的路,都别说话了,睡会儿。”
赶一天路,养两天身。
林爽来了山上跟猴子进花果山没区别,现成的采摘劳力。
杨梅根系较浅,刘素娟前年开始陆陆续续在杨梅林间套种了西瓜、大豆和茶树,还散养了一群土鸡。
正值晚熟瓜成熟的季节,杨梅园人手忙不过来,林爽当仁不让被抓了壮丁。方规也没闲着,刘素娟在路边支了摊位,让她在车上照护,有人买东西就称重算价格收钱。
刘姨还是照顾方规的,这山不算旅游景点,还没到节假日,往往一整天只有几辆本地车经过,都载着农产品和家禽。
雨是第三天来的。
西瓜摘得差不多了,帮工开货车直接送到县里的农贸市场卖给搞批发的果贩。
大家便在下雨天得了老天给的空闲。
林爽结结实实干了两天活,早上天没亮,听见落雨声,下楼揣了俩馒头,跟刘素娟说雨不停就别叫她了,她要好好歇歇。
刘素娟也才有机会坐下来和方规单独聊聊天。
林爽说刘素娟修仙问道,倒不全是看多了仙侠剧。
刘素娟前年盖了新房,三层楼修得漂漂亮亮,直接拿来做民宿的水准,还在房后看山的土坡上搭了间竹屋。
屋里两排书架,摆满经书和字画。下雨天,窗外云雾缭绕,里面茶香袅袅,手边摆上珠串,搭上两本经书,挺有修仙那氛围。
刘素娟泡了两杯黄芽茶,她不讲究水温,才烧开的沸水直接冲下去,鲜香扑鼻。
她在氤氲的雨雾和茶香里问:“还生爽子气呢?”
方规哼了声。
这两天,方规没跟林爽说上两句话,一来碰头的机会不多,杨梅园虽说有五六个帮工,多是附近的寡居老人,年纪最轻的反而是刘素娟,林爽挑了大梁;二来说不了两句,林爽就要旧话重提。
刘素娟说:“你不比我了解爽子?说好听是正义感强,说难听点,憨头憨脑的。”
方规说:“林大姐哪里憨了,人家那是大智若愚。”
刘素娟笑:“那你说到点子上了,明道若昧,愚心反生灵根。”
方规前倾身,把刘素娟手旁一册翻出毛边的《文始真经》放到书架上,“说大白话吧姨。”
刘素娟说:“那你得承认爽子心里想着你,就是不得法。你没那么烦她,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左右林爽不在现场,方规爽快地承认了。
她和林爽闹归闹,甩脸子归甩脸子,彼此都有亲缘在,下了那个台阶,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如果换个人这么没头脑地闹,方规早把人扔一边了。
方规其实一直在等林爽问那句话,但林爽没问,可能她那直来直去三十多年的心肠不知何时生出了弯弯绕,担心真问出口就找不到台阶。
“我替爽子问吧。”刘素娟说,“你最近跟李笃又好了,要是哪天再碰上什么事,她又跟那两年一样,对你不闻不问,你怎么办?你知道她做得出来。”
沸水泡的茶,温度远没到滴水成冰的程度,方规抿了口,隔了会儿才感觉滚烫的温度直入肺腑。
后知后觉有点疼。
“爽子喜欢的人怎么看怎么都好,她不喜欢的人……一般多多少少有点问题。爽子被李笃坑了好多次,傻子挨了打都知道疼都长记性了。”
刘素娟省去“你呢”没问,接着说,“李笃那小孩,可怜是可怜的,可是老天爷给了她额外的补偿。有些人生来亲缘浅,对她未必是坏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方规不耐烦听刘素娟讲道理,直问:“成兴分你家产了吗?”
“你真管上我了啊。”刘素娟笑问,“爽子没替我带话吗?老成好的坏的都是他自己挣的。我有这个呢。”
刘素娟指向窗外,“这一整个山头,我爹娘的,早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也已经成气候了。”
方规说:“林爽都知道你沾上赌,第一怪成兴,第二怪林可晴,她还漏了方爱军。”
刘素娟禁不住笑出声,说:“怎么能怪别人呢?牌桌是我上的,公款是我挪用的,这是我自己种的因,我必须吃它的果。说到底,其实我挺感谢老成实实在在拉了我一把。要不然……”
方规不爱听后面那句话,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你就算坐牢也就三年五年,早就放出来了!你就算坐牢这杨梅园也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别人拿不走更给不了你。成兴还好意思到处跟别人说帮你包了山。”
“阿规——”
方规拔高音调:“最早是谁让你上牌桌的?你敢拍胸脯说跟成兴没一点关系吗?还有方爱军,我妈都说了你俩不是良配,他非要做媒。他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他做什么媒,成兴是好人吗?”
刘素娟摇了摇头,“事情过去那么多年,现在说它没有意义。”
方规不依不饶:“那就是有关系,你知道方爱军手底下有帮人专门干脏活,你也知道成兴最早就是帮他干脏活的。”
脏活不一定是明目张胆地杀人放火,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多了去了。
刘素娟没再替成兴辩解,她平静地说:“大院里多少人承方爱军的情,实际上真正负起责任的是你。小小年纪,替老的操心,替大人操心,替小的操心。你替方爱军给这个张罗给那个张罗,方爱军给你的零花钱你自己用过几毛钱?你总觉得她们……我们一点点过得不好就都是方爱军的错,更多是你的错。可是我们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方规冷笑一声,“确实没关系。”
刘素娟把话题转回李笃:“就拿李笃来说,如果当年老成没把她们娘儿俩带到方家村,李小兰早晚把李笃扔了,你知道吗?老成跟我提起过李笃,李小兰精神有问题,他都看见过好多次李小兰想把这孩子丢掉。你知道那个年代把一个小孩子丢掉,她最大的可能是什么吗?被卖进大山里——不是我们这里的山,是那边的山,是现在也没通上公路的山。可是李笃没有,她还安安稳稳上了学,只要她自己不往岔路走,她走的永远是大部分人望尘莫及的路。”
方规心说,那是李博士自己脑子聪明,老天爷赏饭吃,没办法。
刘素娟放下手,将目光从不知名的远方收回,“那孩子一来,你满眼满心都是她,你以为我们这些大人都看不出来她有问题吗?她脑子聪明,可是她心也冷,你对她好,她值得吗?方爱军一走,多少人找你,我也找过你,但是你谁的话都不听,独独跑到申城去,为什么?”
刘素娟停下来,等待对面回答。
“不是为了李笃。”方规沉默了很久,说,“好多人都在申城,程姨、林姨她们都在,林爽也在。”
“可是你找过她们吗?你让她们找过你吗?”刘素娟问,“你现在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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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去申城?为了谁?”
方规说:“我找过林爽。”
刘素娟修的道并没有让她养出豁达真气,她以方规前所未见的辛辣语气说:“所以林爽最清楚那是个什么怪物!”
方规绕过桌子往外走,“好多事情你们又不知道。”
她想说方爱军威胁过李笃,最恶毒也最有效的威胁。
她还想说李笃就是个可怜虫,她对李笃也不算掏心掏肺。
刘素娟伸手关上门,轻轻松松拦了去路,“你和李笃有很多秘密,我们是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但你还是来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是吗?”
她用那双肖似宋晓梅的眼睛望着方规,“你不是她妈妈,阿规,你也是从小没妈的孩子。”
第74章 圆圆跑了。
圆圆跑了。
李笃用了一周时间确定这件事,又用了三天的时间接受这件事。
其实第一周便有所察觉。
圆圆在上山路上挂断电话以后,李笃不再打电话,固定每天早中晚发三条信息。
没收到过回复不要紧,她还能看到定位,在山上有时细微移动,更多时候停滞不动的手机定位。
第二周的第三天,手机定位消失过一阵子,因为电量耗尽,设备信息无法被读取。
人类科技有一个致命缺陷:严重依赖网络。
不可否认,通信网络发达能够让人类产生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错觉——尤其是对于拥有和掌握这种资源的人而言:通过快速响应的系统,如臂使指地向千万里外的终端发送指令,这些指令将以人类无法想象的速度进行拆解、分析,然后执行完成指令所需的各项操作。
前提是,信息依照使用者的*期望传递并被终端接收,没有被劫持、篡改,更没有丢失。
前提是,终端的某个部件不会因为湿度、温度、磁场、光照甚至某种微生物的侵扰产生故障;不会因为混沌学某个可笑的、荒谬的理论,导致微乎其微的概率发生。
简而言之,技术建立在硬件基础上,一旦脱离物理载体,就是一堆破铜烂铁,是污染环境的死物。
看着信号丢失的标识,李笃给刘素娟打电话,刘姨没接。她转而给林爽打电话。李笃用的不是常用号码,认出她的声音,林爽秒挂。
李笃依次给程文静、林可晴、刘素娟打电话。
只有程姨接了。
程文静说她不知道圆圆去了哪里——如果不是李笃这通电话,她都不知道圆圆去找刘素娟了。
按照李笃对程文静的了解,一旦程文静得知圆圆下落不明,她会去和刘素娟确认,然后也会回信告知情况。
李笃耐心等了一天,程文静没有回音。
所以就出现两种可能:其一,圆圆在杨梅园,程文静联系到她了,但是圆圆让她不要告诉自己;其二,圆圆不在杨梅园,程文静依然联系上她了——或是通过刘素娟、或是通过林家母女——圆圆让她不要告诉自己。
鉴于程文静后续没有回音,她没联系上圆圆的可能性为零,如果圆圆失联,她不会悄无声息。
于是第二天,李笃又给程文静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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