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沈昭举望向自己的父亲,恳切道:“不喜欢她,我为什么要豁出性命。”
沈居安不禁叹息道:“当初我说了替你去求娶,你硬是要干那些什么两情相悦再说亲的蠢事,等你娶进门了,努努力,媳妇就会喜欢你了,何必多此一举。”
沈昭举倔强的傲骨终于在此刻低头,他垂头丧气地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是,爹你说得对,是我犯蠢了,那如今,我还能求你替我去说亲吗?”
沈居安替他掖了掖被角:“你好生休养着,此事我会安排。”
“谢谢爹。”
沈居安望着窗外夜景,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才沉声道:“等你娶妻后,将来可得用心念书,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沈昭举乖顺地应道:“是,儿子往后都听爹的话。”
*
沈家庄的小厨房里,燃起了一个小灶台。
灶台里有一口陶锅,掀开锅盖,米香四溢。
霍令仪搬来一张小椅子,和冯汐君坐在一起看火。
冯汐君手肘撑着膝盖托腮,往灶台里添加柴火,冲身边的霍令仪调侃道:“你这些天睡得不安稳,害我也跟着不安稳。”
霍令仪抿唇,可怜巴巴地看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全然是反话:“那我搬出去好了。”
冯汐君笑道:“好啊,免得你夜里踹我,我的大腿都要有淤青了。”
霍令仪翘起了尾巴:“真的假的,我有这样厉害的腿法。”
冯汐君夸赞她:“怎么没有,你可是练过几日功夫的。”
说起这个,霍令仪眉眼耷拉下来,忍不住自嘲一笑,拿起蒲扇往灶台里扇风:“练过又如何,遇到危险也没能自救,还害人受了伤。”
冯汐君轻拍她后背安抚道:“这事不怪你,你不必这么自责。”
霍令仪抓着地上的稻草在手里蹂躏,情绪低落道:“我没自责,就是有些愧疚,他不应该卷进这件事里。”
冯汐君劝慰道:“他不来救你,你就要被人抓走了。落入贼人手中,可比他救你要麻烦多了。恩情可以慢慢还,不管是金钱还是仕途,能给的,尽量就给了。”
锅里咕嘟咕嘟冒出烟来,霍令仪起身用布包裹锅盖移开,拿勺子搅弄一番,粳米还未熬成粥糜,她便添了些水,重新盖好锅盖。
霍令仪站在灶台边,喃喃自语道:“要是金钱可以解决,我也不会忧愁,只是……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冯汐君拿起膝盖上的书,也跟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喜欢你,但你与越公子情缘已定,你注定是要辜负他的。”
霍令仪轻叹一声,颔首同意:“是,我注定是要辜负他的。”
冯汐君提着裙摆走
出小厨房,回头对她叮咛道:“好了,你别太忧心,一会煮好了,再喊我陪你过去吧,我先回屋躺会。”
霍令仪感激道:“多谢。”
沈昭举对她有救命的恩情,霍令仪不好再避嫌,当做无事发生,去慰问总是要的。
每次过去看他,霍令仪都会拉上冯汐君,有时会拉上表哥,或是霍珣、冯涣。
总之,她都不会独自去见他。
霍令仪坐在灶台前看火,胡蝶则留在廊下候着。
正当她发呆时,眼前有一片阴影如云一般朝她笼罩过来。
“蛮蛮。”
霍令仪倏地回头,瞧见是霍擎,马上站起身来,乖甜喊道:“爹,你找我吗?”
霍擎撩袍,迈过门槛走进:“嗯,有些话想问问你。”
霍令仪从他沉重的表情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来,右眼皮忽然跳了起来,好像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胡蝶站在廊下不远,虽隔得远了些,但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都听到了。
“嗙啷”一声,瓷器掉落地面碎掉了。
胡蝶皱起眉来,眼里浮现出杀意。
早知那日在山坡里就该杀了他。
第105章 负担“你托你父亲来跟我提亲?”……
苍穹碧蓝如洗,四方天井里倾泻入一缕艳阳。
已经过了酷暑,院子里凉风怡人。
廊下悬挂的竹帘被穿堂风吹动,在风中摇摆不定。
月洞门旁栽种了一棵夹竹桃,艳丽的花卉不禁令沈昭举想起云峰山上的杜鹃花。
廊腰缦回,有一道碧影穿梭其中,在夹竹桃的掩映下,眼看着很快就要来到他的院子。
沈昭举转身回到床上躺下,拉扯被子时,因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了伤口,不由龇牙咧嘴。
锦被盖住腰身,他半倚靠在床头,等着人来。
屋外传来女子轻柔的说话声:“你在外头守着。”
沈昭举昂着头往外看去,随后,敞开的隔扇门被人敲响:“沈公子,我能进来吗?”
沈昭举缓声应道:“进来吧。”
一道倩影逆着融融暖光踏入他的卧房,沈昭举还是头回看见她身后没有跟着冯家的什么人。
霍令仪两手空空,来到隔间外就停下了脚步。
屏风早被下人们挪开,二人面对面时便毫无阻隔。
她与他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就这么俏生生地站着。
沈昭举笑着问她:“怎的只你一人?”
霍令仪垂手答道:“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沈公子说,别人不便来听。”
沈昭举指了指圆桌底下放着的木墩子:“你坐吧,那儿有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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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仪语气冷淡地拒绝:“不必了,几句话的功夫,说完便走。”
沈昭举偷偷瞄了眼面前神色冷淡的少女,雀跃的心情也跟着冷落下来。
他大约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霍令仪思忖过后,选择了直言相告:“父亲与我说,你托你父亲来跟我提亲?”
沈昭举垂眸望向锦被,寥寥应道:“是。”
霍令仪轻叹一口气,无奈至极:“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与越公子情投意合。”
“可他根本就没有上门提亲,不是吗?你们这是无媒……”苟合二字,他迟迟说不出口。
他不想被她知道,他在林子里瞧见了他们逾矩的事,那样撕破了脸皮,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霍令仪并没有如他一样想到那件事,只是与他坦诚地说道:“可是我并不喜欢你,你要娶我,便是娶一个不会爱你的娘子。”
沈昭举激动地坐起身,拉扯到后肩伤口,他缓了缓动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何不能,我哪儿比不上他?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你身边,是我豁出性命救了你。”
霍令仪柳眉紧皱,咬着唇内侧,忍住到嘴边的斥责,她实在不想撕破脸面。
最终,她强迫自己冷静,平和地与他解释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我绝不会选择以身相许。”
沈昭举看着她如此绝情,不由冷笑道:“若是他救,你就愿意了?”
这人实在油盐不进,霍令仪有些着急了:“这分明是两件事。除了成亲,你想要我如何回报,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
沈昭举往背后的软枕靠去,语气坚定:“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想娶你为妻,他对你有多好,我可以做到百倍,千倍。”
“你当真喜欢我?”霍令仪不由困惑,她完全不知道他为何会喜欢自己。
在她印象里,二人私下并不曾说过什么话,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有这样深的感情。
沈昭举抬眸看向她,眼里自然流淌出藏起来的情意:“当然,在云峰山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心动了,这辈子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知道我比越公子晚了一步认识你,可我终究还是比他快一步提亲,我知道我卑鄙,利用救命之恩来求娶,但我不会后悔,我会等你喜欢上我。”
霍令仪眉心蹙得更紧,反问:“我这样心里有人,你也不介意?”
沈昭举想也不想地爽快应道:“不介意。”
霍令仪望着眼前情意绵绵的沈昭举,一时哑口无言。
过去相看时,也碰到过一些口口声声说要娶她的郎君。
她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冲着她的家世来的,或有少部分是看重她的脸蛋,但短短几面,根本不可能情根深种。
被她刻意戏弄,恶言以对之后,有廉耻的都自己跑了,没廉耻的她再使点手段,也就怕了。
但眼前的沈昭举又有些不一样,他救过她的命,她只能好言相劝。
可他出乎意料的偏执。
他就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在耍无赖,逼迫身边人向他妥协。
他未必是真想要吃糖果,只是受不了糖果不属于他。
糖果真到手了也未必会珍惜,所以他才能如此斩钉截铁地回答她,他不介意。
哪儿有人能真的毫无芥蒂。
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喜欢,是一种很沉重的负担。
更别提她已经有喜欢的人。
如此被人拆散,原先的愧疚也逐渐被厌恶取代。
霍令仪深吸一口气,诘问道:“如此说来,沈公子是不会放弃了。”
沈昭举坚定地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霍令仪沉默地看了他许久,最后绷着一张脸,冷冷说道:“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与你说的了。”
沈昭举眉心一跳,抬眸问道:“你是同意了?”
霍令仪瞪他一眼,斩钉截铁拒绝:“不同意。”
沈昭举耸了耸肩,别开脸不去看她:“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与你说的了。”
“沈公子歇着吧,我会让父亲回绝你的。”霍令仪难掩怒色,拂袖离去。
离开沈家庄,霍令仪满肚子憋闷怨气无处发泄,拽着道路两旁的小树苗叶子使劲扯,险些将它薅秃。
身后的胡蝶走上前来,主动为她排忧解难:“小姐不必忧心,夜里我去结果了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霍令仪回头瞥了胡蝶一眼,她长相俏丽,说出来的话却相当狠绝。
与她最初认识的胡蝶有些不一样,戾气有些重。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胡蝶,毕竟有那样厉害的主子,她又能是什么善茬。
霍令仪没好气地说道:“谁教你整日将打打杀杀挂嘴边的,咱们光明磊落,手底下岂能有冤魂,这件事能有法子解决的。你家主子呢,为何这么多天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胡蝶对上她探究的视线,默不作声移开眼神,解释道:“主子事情还未处理完,奴婢也不知道王爷的下落。”
霍令仪眯了眯眼,语气略带危险:“你没有将我们这儿的事告诉他吗?”
胡蝶垂头答道:“送了信,但是暂时没有消息。”
“那你写信告诉他沈昭举要求娶我的事。我就不信他坐得住,他胆敢变心……”霍令仪话音刚落,便与眼前一群背着采茶筐篓的姑娘迎面撞上。
霍令仪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其中一人。
她的麻花辫上系着一朵粉色的山茶绒花,浅黄色的花蕊,是由金线攒成,还有她后来特意加上的小珍珠,芙蓉泣露,更加生动。
这朵绒花,为什么会在她头上?
采茶姑娘们根本没注意到她,一路说说笑笑,往茶园走去。
“阿采,出了那样的事,你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庄主也允许你好好歇息,别人想休息都求不来呢。”
阿采笑了下:“我一个人留在屋里也无所事事,倒不如跟你们一起去采茶。”
“阿采你能虎口脱险,真是福大命大,多亏遇上了好心人。”
阿采忽然在茶园里失踪,她的姐妹遍寻不得,以为她回庄子了。
可夜里也不见人归来,都急得不行,第二天天没亮就去报官。
但因为县令抽调了所有人去处理山匪之事,阿采失踪一案只是登记在册,迟迟没有抽调人手去解决。
后来某日 ,阿采忽然平安回来。
她们追问阿采怎么一回事,阿采说不小心误闯山林,落入捕兽陷阱,幸遇上好心人将她救出送回村子,别的细节却怎么也不肯再透露。
大伙见她身体无恙,也没有追究,去县衙报告衙差此事,销了案。
“是啊,多亏了他。”阿采垂着眸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变得黯淡起来。
“前面那个姑娘,请留步。”
采茶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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