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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沉沉的，有雷声，有电光。

    王清本来以为裴遗或许会走很久。

    院子并不大，带上小小的水池，也不过三十步。

    这个院子算是很偏了，不远处就是后门。王清喝茶的时候并不喜欢人打扰。

    他没问裴遗怎么进来的，观察了他多久，裴遗也不准备回答。

    很利索地盘腿坐下，湿漉漉的内衬跟靴子黏在身上很难受。很快，身下就积攒出了一大片水渍。顺手地，将自己背上背了一路的小包裹放在了茶几上。

    王清微微一笑，修剪得很齐整的手指稳稳地一推，那杯茶水就到了裴遗手边——分寸拿捏的很好。

    “请恕我老迈，我的确没见过你！”

    裴遗“嗯”了一声，头发丝在脸上粘成了好几缕，雨水顺着就滴进了领子里，整个人有种发霉的感觉。

    他没有顾那杯茶水，手上开始解包裹上的死结。

    裴遗解得很认真，王清看得也很认真。低着头，一言不发。

    包裹很快被打开，里头的东西却很是令王清失望：

    珠钗一只，雕工技法怎么看都很下品，最重要的珠子也不见了，看不出来以前镶嵌的是珍珠还是宝石。

    两块被磨损得很是厉害的牌九，点数是双天至尊，很大的一副牌。

    还有两张淡黄发黑，几乎有些年头的纸张，纸质很差，甚至能看到里面的红色印信，颜色也是陈旧得很。

    裴遗开始说话：“这只珠钗，是你第一次进宫时，家乡的邻居妹子送的。”

    王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这副牌九，是你第一次赌钱，在长乐坊的天通赌坊。”

    王清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

    “而这……”裴遗拈起了那两张薄薄的纸，“是你当上小黄门，能自由进出御书房之后，来自当时黄门侍郎的礼物……对了，你那位义兄叫什么来着？”

    “霍觉！”

    王清霍然起身，双目圆瞪，几乎差点掀翻整张小几。

    “不过呢，那个姑娘，后来被人卖给家乡的一户富商做了偏房，作价五十两，第二年死于虐待。”

    “在天通赌坊开出了双天至尊后，你爱上了赌钱，开始输钱……从十两，百两，到千两，然后更多。”

    “你的义兄霍觉，本来青云直上，可以外放到州府做官。但是被人举报贿赂，客死在流放途中。”

    …………

    “这只是小小的一部分，不知道王公公还记得吗？”裴遗的声音很冷。

    王清却忽然笑了。

    从嗤笑，变成了仰天大笑！从犹豫变得快意万分！

    “你想帮哪个人来找我算账？老夫洗耳恭听！”

    裴遗没有起身，反倒拿起了那杯茶，缓缓品味了起来：“温度正好适宜，三套茶水洗底，配上清明时南方十万大山里快马送到的新茶——很不错！”

    王清周身金光四溢，印堂五色闪烁间，一支翠玉文笔缓缓飞出，围绕周身画出朵朵金莲，更有山水文墨晕染开，层层叠叠，如梦似幻！

    “我是个收账的，你还没问我欠了多少，有无契约…这么着急出手，显然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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