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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扫把尖快要沾到少年裤脚的时候，清洁工双手轻轻一按，控住了扫把。

    他看了少年一眼，口气生硬的说道：“孩子，借个光啊。”

    他平日里早出晚归的扫街，除了偶尔问路的行人，不常与人说话。

    他本想让少年让开，谁料对方双脚如扎根般站在原地，一点没有移动的意思。

    这就让人有点火大。

    少年似乎还有点没睡醒，似梦游般笑道：“大叔早上好！”

    “您这么早就出来工作，真是哪一行都不容易。“

    “年轻人，生活从来没有容易二字，“

    郑文涛用力抓了抓扫把柄，使劲吸了下露出鼻毛的鼻孔，耐着性子对少年道：“年轻人，借个光啊，这块地还没有扫，你要是想散步，可以去那边，都扫干净了。“

    陈言之的目光跃过郑文涛的肩头，看了眼他身后的街道。

    垃圾分门别类，形成规则的小堆。

    “这扫过的和没扫过的确实就是不一样，干净！”

    本意是想称赞，结果听在耳中却很像废话。

    郑文涛有点不乐意了：“年轻人，你到底有什么事，再耽误一会天都亮了，等行人车辆多了，我这街道可就扫不完了！“

    其实若换了别人，绕过去也就完了，可是郑文涛就是这么个倔脾气，他扫街，必须一寸一寸的扫过去，决不走回头路，干返工活。

    这是他的规矩，也是他的性格。

    二十多年没改变过。

    若是换了别的少年，这个时间压根就还在床上睡着觉，梦游都不会跑到大街上来。

    可是陈言之昨天网上梦了一宿的洒扫六式，就想要实地操练一下自己的扫地功夫。

    “大叔，我常听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今天看到您扫街，心有所感，您教教我扫街的功夫可以吗？“

    陈言之一脸陈恳，一张白嫩年轻的面孔让人生出亲切之感。

    郑文涛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扫了一辈子街，还是第一次有年轻人说要跟我学扫街的，想学扫街？喏，那边的车子上有扫把，你拿了扫吧，这玩意不用学，你跟在我后边扫个几天也就会了。“

    “太谢谢您了！“

    陈言之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路边，从三轮车上取了一把备用的小扫把，跟在了郑文涛的身后。

    就这样，医院大门外的街头，出现了一老一少，手持打扫吧，在微明的晨光中，清扫着街道。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郑文涛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年轻人，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楚的滋味。

    “唉，二十九年前，我第一次接手这条街道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跟在我师父屁股后面扫街。“

    想起自己刚遇到师父的那一天，郑文涛心中升起层层波澜。

    “那您也算是我的师父了吗？“

    陈言之手上不停，扬起笑脸道。

    “你别小瞧这扫大街，可也是门功夫！“

    郑文涛摇头笑道：“想要拜师学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是有一整套规矩的！“

    “当年我跟着师父扫了八年的街，也只学到了一些皮毛，现在想来，真后悔没有舍得花钱买一门技能武学，没有秘籍，光靠自身领悟，一辈子也无法达到师父的层次!“

    “技能武学真的就那么厉害吗？“

    陈言之手上一顿，好奇道。

    “何止是厉害那么简单，我师父当年就是攒够了钱，购置了一份扫街晋级功法，领悟之后实力突飞猛进，直接被城市规划局发掘，当年提拔到区里做了技术指导，没几年就调到了市局，在市规划局做办事员，一个月光薪水比我多三四倍，不能比，不能比啊！“

    “唉，又能怎样，去年也退休了，回家给闺女带孩子去了。”

    说起师父的经历，郑文涛不胜唏嘘，满脸都是自豪。

    技能武学的秘籍都是经过官方特殊的加密，购买者激活后只能通过自身的设备查阅，不支持他人传阅，而且就算支持，也不会有人将来之不易的谋生技术随意给人看，更别说是慷慨传授了。

    所以像郑文涛这样武学中专毕业，也有一定的武道修为，又在岗位上干了一辈子，却始终无法自行领悟到技能武学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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