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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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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教这些愿意知恩图报的书生们,比教白眼狼让人舒服。

    经此一事,他的名声在祁县境内更是越发地好了起来。

    就连林娘子偶尔出门,人家知道她是徐辞言的母亲,也不免遥遥行礼。

    一时间,徐家上下哭笑不得。

    第43章 乡试 第一场

    松阳府今年的院试定在五月上旬, 院试的前几天,就是今岁秀才的岁考了。

    安乾六年又是一年乡试年,今年的岁考, 关乎着各地的秀才有没有资格报考乡试,是以,整个县学都紧张了起来。

    徐辞言推门进来的时候, 就见苏清遇和赵素新两人难得地都在寝室里坐着。

    他两人素来勤勉,不到最后一刻, 大抵都不会回来休息。

    “苏兄?”徐辞言神色诧异,“这是……”

    苏赵两人都在宿舍里收拾东西,衣服, 书籍,笔墨纸砚……各色物品装到一个大包里。

    苏清遇看着面前的包裹, 很是头疼,见着了徐辞言恍然想起, “你第一次参加岁考怕是还不知道。”

    苏清遇解释, “今年是乡试年, 府里的惯例是考完岁试之后,只要是得了资格又有心参加今年乡试的, 就可以去府学里学习两月。”

    “这两月里府学的教谕会亲自给学子们上课,若是运气好些, 知府等人也会过来。”

    徐辞言理解地点点头,也不怪苏赵二人收拾这么多行李,五月考岁考,在府学里培训到了六月末,也该启程前往省城参加乡试。

    考虑到各县学子的家境,一般而言都是各县的秀才入县学, 府城的学生入府学,当然,府学的师资力量是要比县学高一些的。

    徐辞言中了案首,是可以选择去府学还是县学的,但他主要是跟随白巍学习,所以才入了县学。

    对于苏清遇等人来说,考乡试之前,能到府学去冲刺两个月,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说起来,徐弟,”苏清遇好奇地问,“我还以为你今年要去参加乡试呢?”

    “你连中小三元,县学里可是有不少学子开盘压你这次能不能中四元,没想到你竟然不准备去。”

    徐辞言笑笑,面上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色,“我虽侥幸考过了前面几关,但要去闯一闯乡试,难度还是大了点。”

    “倒不如多准备准备再去考。”

    人贵有自知之明,徐辞言很了解自己的水平,他十二岁穿越过来开始从师学习四书五经,虽有原主的记忆,但自己实打实学的,才三年。

    乡试的难度比起府试院试来,要拔高好大一个台阶。别看整个松阳府这次要去百来个秀才,能

    有一两个考中举人都不错了。

    若是考中的举人名次再高些,那整个县学都要放鞭炮了。

    徐辞言记得上一世他见过一篇报道,明代嘉靖二十八年,应天府乡试考生四千五百余人,中举者唯一百三十五人。

    考虑到有些老考生会反反复复的考,这个数据还不能直接相除,这么一算下来,惨不忍睹。

    更妄论,徐辞言穿越后才知,并不是所有的秀才都有资格去考乡试的,这四千余考生,已经是提前筛选过的了。

    在整个秀才群体里,考中举人之人不过是百里挑一,放到整个读书人群体来来看,那更是万里挑一了。

    这年来,整个松阳府的文风都不算兴盛,府内的考生要与省城及几个文化发达的府郡考生竞争,难上加难。

    早在月前,徐辞言和白巍盘算了一下,决定还是下个乡试年再下场一试。

    若是过了,就可以一鼓作气地参加来年春的会试,若是不过,再三年过去他也才及冠不久。

    比起那些七老八十才考上秀才的老者,徐辞言年轻,有更多的试错资本。

    事实上,像徐辞言之前那样,接连通过三场考试的才算少有。

    大启的读书人,更多的还是考中童生,学个几年再去考秀才,考了秀才,又准备几年才敢赴省城乡试。

    在此期间,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与读书备考一起,成了生活的常态。

    听了这话,苏清遇赞同地点点头,“也是,你才刚考过院试,年纪又小,倒是没这么急。”

    “学宫里面,多的是秀才当了十来年都没能考上举人的。”

    徐辞言笑笑,又回想起自己之前去省城时的一些见闻,和两人说了,等到训导前来喊人的时候,方才一起出发。

    此去府城参加岁考,照例是县学里一起组织着去的,只是不再由刘教谕带队,而是几个老成的夫子。

    等一路匆忙进城之后,休整一夜,第二日就要入试院参加岁考了。

    张仕伦出的考题还是和院试时一样,喜欢出与心学相关的题目,只是院试的时候,徐辞言为了求稳,不免投其所好。

    而这次,经过几个月的学习,他能够以更平和中正,更融洽各学说的观点来答题。

    等到考完搁笔的时候,徐辞言颇为感慨。

    他的文章,做起来比之前顺多了,通览全篇下来,说不出哪里特别拔尖,可整篇文章就是让人觉得好。

    字里行间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自然,初露几分大家之风。

    出试院的时候,徐辞言看见许多前来参加院试的童生们站在试院门口翘首以盼,渴望着从这些“老前辈”或喜或悲的表情上看出学政大人的几分喜恶来。

    还有几个,从秀才们出试院的时候,就捧着笑脸前来套近乎,好打听打听消息。

    徐辞言看见县学里的一位老学长被人缠上,三两句岔开话题以后连连往外走,只留下那童生懊恼地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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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地垂头。

    这也太憨直了,徐辞言不忍直视地摇头,这可还在试院门口呢,这么多官兵看着,谁会想不开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谈论学政大人。

    秀才公们又不会飞,想要问什么,悄悄地跟上到僻静的地方再说嘛。

    好在他当时有赵夫子在,倒也不必去废这些心思,徐辞言颇感庆幸,转身回客栈去了。

    第二日才会出岁考的排次,徐辞言也没闷在客栈里读书,他先后去拜访了梁家和戚家。

    梁掌柜中年得子,宝贝得不行,他夫人生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梁掌柜干脆就关了祁县的铺子,专心致志地留在府城里照顾家人。

    此次见了徐辞言,梁掌柜很是高兴,连连拍了拍徐辞言的肩膀,“好久不见,贤侄出落得越发出挑了。”

    梁正康是真的很感慨。

    他第一次在书铺里见徐辞言的时候,小孩还不及他腰高,面容青涩,而几年过去,徐辞言已经长成了个少年人了。

    青色长袍佩白环,面莹如玉,眉浓唇朱,眼若含星,天生一副好模样,不笑也似笑,侧眼看过来的时候,温润无双。

    梁正富仔细想了想,若说这么些年下来徐辞言身上有哪里不变的话,就是那种如韧竹一样的风骨气劲。

    当年穿竹布青衫的少年和眼前的徐辞言身影重叠,笑起来的时候,让梁掌柜也起了几分追忆往昔的心思。

    “贤侄今年也满十五了,家里可有给你说亲啊?”

    想到这,梁掌柜笑呵呵地问到,“我倒是知道有几个姑娘,品貌都很不错,只是年纪不太合适。”

    怎么开始做媒了?

    徐辞言一脸无奈,连忙拱手,“梁叔,我还小呢,倒不用这么着急。”

    “小什么,现下先定下来,到结婚也还要一两年呢。”梁正富一脸地不赞同,徐辞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他又笑开了,“不过也是,你眼下读着书呢,不着急。”

    都说好姑娘难找,梁掌柜这年来替家里几个子辈相看习惯了,下意识就想着先劝徐辞言快找一个定下。

    只话一出口他又反应过来了,这世道,像徐辞言这样的好郎君也难找啊。

    年纪轻轻学问出众,又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最难得的一点,责任心重,顾家,不用担心他日后功成名就之后抛妻弃子的。

    徐辞言心底也有些无奈,早在他考中秀才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人来和林娘子说亲了。

    林娘子悄悄打听了一下,还真打听到几个合适的,只是和徐辞言一说,向来稳重的儿子一下就色变了。

    “娘!”徐辞言生怕解释得慢了,“我还预备着科举呢,至于成亲什么的……”

    “过几年再说吧。”

    林西柳一愣,仔细打量两眼徐辞言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心底好笑,也顺从地点点头,“也好。”

    现在被梁掌柜一提,徐辞言又想起这个问题来,心有戚戚,上辈子他到死都是寡着的,这辈子心里又压着事,实在没心思想这些。

    很好,婉拒梁掌柜留饭的好意,踏出梁家大门的时候徐辞言情不自禁地看向不远处的试院,长松一口气。

    学习考试,最好拒绝父母逼婚的方法。

    去拜访戚家的时候就没那么多“惊喜”了,徐家和戚家,本就是因为珠儿和滕夫人的关系才相互联络起来。

    只是也说不好两家交好到底是谁占便宜,戚家虽和滕家是亲家,但本身除了女儿出色,并没有得意的子孙。

    也因此,戚家格外地渴望与本府的优秀学子交好,但凡有点名气的学子,都收过他家送的文房四宝等等物件,主打的就是一个全面撒网,重点培养。

    徐辞言无疑是重点中的重点,戚家之前还愁这么交好这位潜力股,后来滕家的事一出,他们就顺杆子上爬,与徐家日已交好起来。

    一通交谈之后,徐辞言就折返回到了客栈,第二日一早,岁考的成绩就出来了。

    与院试等等排名论次不同,启朝岁考的成绩是以档次的方式发布的,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甲等对应的就是各县的廪生,乙等丙等包括了附生等等。

    而若是岁考成绩不佳被发落到了丁等,该秀才不仅丧失了此次乡试的资格,还可能会被学政大人申饬,再倒霉些,连功名都会被褥夺。

    而县学里定下的规矩,要参加乡试,少说也得考上个乙等,不然也别去省城给整个松阳府丢人了。

    徐辞言看完成绩下楼的时候,客栈里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嚎哭。

    一个学子面有悔意地坐在地上,一边哭嚎一边不住地捶打地面,“丙等,怎么就是个丙等啊!”

    苏清遇两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府学了,见着这情景,心有戚戚。

    “我之前见这刘生收拾了好多行李,想来也是准备着去考一考这乡试的,眼下没考上乙等……”

    他没话到这里就停了,只三人都知道苏清遇的未尽之言。

    几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徐辞言把两人送到府学之外,行礼道别。

    这一别再相见就是秋闱之后

    了,徐辞言心底默默感慨,也不知那时见面,是喜是忧。

    结束了岁考之后,徐辞言就回到了祁县。几次季考下来,他已经升入了天段。

    在县学里不能学到更多东西了,等到新秀才入学的时候,徐辞言就找教谕办了退学手续。

    临出门时陈钰来送他,当日一同进的县学,如今却各自分开,看着不远处气宇轩昂的新秀才们,两人皆是叹息。

    “徐弟……”陈钰表情复杂。

    “陈兄何苦这副模样,”徐辞言反倒先笑开了,“我只是归家闭门学习,又不是不学了。”

    “两年后的乡试,我还等着和陈兄一块赴考呢。”

    陈钰愣怔片刻,也缓缓笑开,庄重地朝徐辞言行了个平礼,“那是自然,下次乡试,愿你我二人皆能持将五色笔,夺取锦标名!”

    徐弟虽年少却志坚,他这个做兄长的,也该加倍努力才成。

    苦学无日月,等徐辞言从书中抬头,已是安乾九年夏。

    这三年过得很是安定,徐辞言收到滕明喻的信,说父亲已经左迁湖广布政使一职,带着全家搬了过去。

    他亦在次年春闱高中,已经参加了期考,靠着滕洪辉打点外派任知县了。

    只滕家虽走了,在山南却留下了不少旧部,滕明喻此次写信过来,就是告知滕洪辉特意派人暗中照料他家的事情。

    有人看顾着,哪怕江家想要起事也不成,更何况,闹出如此丑闻,江家早已大不如前。

    至于江端玉,徐辞言上次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被前来寻仇的亲眷们打断了剩下还能用的两条腿,据说死前他已经被江家放弃,根本没人前来照顾,是生生痛死的。

    死了就好,徐辞言放下信纸,神色淡淡。

    小院蝉鸣阵阵,树荫阴凉,徐辞言收好包裹,到白家拜别夫子,与陈钰几人一起,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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