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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接吻
◎“爱里为什么掺杂着痛苦?”◎
江浔一进门,谢景珩就看出他状态不对劲。
就像和一诺去游乐场玩那天,江浔虽然在做动作,但是整眼睛都是放空的,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周围存在与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和他隔着一层。
“不是去领骨灰了吗?怎么没有。”谢景珩叫他。
江浔放下外套,转过头,向他走过来,漆黑的瞳孔向一潭平静的死水,看得谢景珩心里一颤。
谢景珩抬手想碰碰他,“怎么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江浔从轮椅上拽起来摁进怀里。
谢景珩吓了一大跳,江浔现在这个状态好像完全不记得他腿不管用,掐着他的腰让他站起来。
他那两条腿别说站着了,连感觉都感觉不到。
他想向下看,却立马被江浔摁回去,只能搂紧了江浔脖子。
谢景珩有点慌。
“江浔……”他抬起头,下一秒就被江浔充满侵略性的吻压回去。
江浔吻的没有章法,却要人命一般不管不顾,谢景珩被他压制着始终找不到主动权,脆弱的脖颈被江浔一只手控着,没几分钟就要窒息了。
谢景珩向后倾了点头,江浔却好似委屈不满一样,吻得更深、更缠绵,以至于两个人都开始意乱情迷。
江浔习惯性地向下摸解他裤子,谢景珩皱起眉攥住江浔手腕。
江浔却使了个巧劲儿逃了,逃掉的手好像向下去了,他……感觉不到。
谢景珩一瞬间清醒,猛地把江浔推开,不料江浔紧追不舍,追着他的唇把人往后推,谢景珩完全被他带着后退,腰一下子撞上身后的桌子。
这人疯起来下手没轻没重,谢景珩一瞬间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本能地咬紧牙关,一口咬上了江浔舌尖,两个人口中弥漫开血腥味儿。
江浔猛的回过神来,平时凌厉的眼睛瞪得滚圆,神色茫然。
“我……干什么了?”
谢景珩疼得说不出话,脸色煞白,露出没加掩饰的痛楚神色。
江浔发觉自己揽着他站着,想抱他上床。
“别动……”谢景珩按住他胳膊,“我……把我放桌子上,我缓会儿。”
江浔拧着眉,护着他腰托着他坐上桌面,谢景珩折了点身子,把头抵在江浔肩上。
他感觉到江浔身体僵住了,一动都敢不动,手臂明明想抱他,最终却只是虚虚环上他的腰。
江浔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儿,估计被他的状态吓到了。
腰上尖锐的疼痛变钝,谢景珩气儿喘匀了才把头抬起来,看到江浔的还懵着的脸,“没事了,刚才磕了一下。”
“我做的?我……亲你了?”江浔手指蹭了下他红的过分的下唇。
谢景珩偏过头躲开了,“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他有点生气,但是又没法怪江浔。
就算是抽离的状态下,江浔的行为也是他主观上想做的,只是没了理智压制。
哪有人解离的时候按着人亲的?
江浔一时间手足无措,“对不起……”
江浔垂下眼,长直的睫毛轻颤,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把他刚才那点火气全浇灭了。
谢景珩叹了口气,倾身抱住了江浔,一个极深、极紧的拥抱。
江浔眨着眼愣了一会儿,才抬手回抱他。
“抱我到床上吧,坐不住了。”谢景珩埋在他肩窝闷声说。
之前出差那几天两个人住一起,也只是住一个套房,不像现在这样每天共处一室,两张床之间不过半米的距离,不管干什么事彼此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这身体不方便的时候太多了,他车祸后都是一个人住,摔了就再爬起来,穿衣服折腾累了就歇会儿再穿,洗澡磕磕碰碰反正洗完就行,早就习惯了。
可是江浔在,好多事都不动声色帮他做了,这几天他几乎习惯了江浔的照顾。
心理医生说,江浔要多和家人朋友拥抱,现在两个人每天确实都“搂搂抱抱”,他甚至觉得重新在一起也很好。
但是当天晚上,他又犯神经痛,吃了止痛药也压不住,他疼得昏昏沉沉神智不清,江浔就握着他手,守了他一整晚。
别说做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了,这要是真的复合,日后那么多年,江浔又要照顾他多少呢,睡个觉都睡不安生,他有什么资格说在一起。
后来几天,他们心照不宣地各退一步,对那天晚上的吻,两个人都闭口不提。
他知道,江浔是发觉自己失控,怕伤了他。
谢景珩自己则是突然发觉,他想江浔平安,却还是不能接受重新在一起。他陪江浔来是因为对他来说,主要矛盾转移了,可这不代表次要矛盾就消失了。
他不想让江浔陪他疼,更不想以后拖着没感觉不能动的下半身和江浔上床。
这段时间工作都堆积着没处理,两个人每天对着电脑各忙各的,倒也默契。
之后他们住了三天,第四天刚刚过了上诉期,江浔可以和妈妈见一面。
一个大晴天。
北方冬天的晴天,天色灰蓝,干燥的冷空气呼吸起来却很舒服。
看守所会见室有些简陋,两个人中间隔着不锈钢栅栏和玻璃。
佟丽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憔悴,神情舒展,脖子上的掐痕淡了。
耳边的电流声滋滋作响,江浔捏紧了手中的话筒,“妈。”
佟丽见了他嘴角扯出笑意,眼尾褶皱堆起,但她只是轻轻说,“江浔,对不起。”
江浔其实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他喉结滚动了两次才出声,“他……罪有应得,不怪你。”
佟丽却说,“傻孩子,我对不起你,你小的时候我没勇敢一点离婚,拖累了你这么多年。妈妈太懦弱了,没有保护好你。我一辈子,想做个好女儿、好妻子、好老师,却没做好妈妈。”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望向江浔,“原来打碎原本的生活也没那么可怕,痛苦很真实,也很……自由。”
江浔听愣了,原来是这样吗,他很快扯了个笑,“好,以后我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出来后我接你来京市吧。”
“嗯,”佟丽笑了,“下周我转进市里的女子监狱,不用担心我。”
“嗯,你照顾好自己。”江浔低了下头,眼泪滑到鼻尖。
“怎么还哭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可爱哭了,七岁以后就不哭了,说什么也不哭了。”
佟丽越说,江浔的泪越停不下,突然稀里哗啦,像开了闸。
佟丽抬起手,想摸摸他,却隔着铁栅栏和玻璃,终究只能把手按在玻璃上。
“旁听席上那个小孩是陪你回来的吗?”她突然问。
江浔惊讶地瞪圆眼睛,泪止住了,他没和佟丽提过谢景珩,甚至没提过他喜欢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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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妈你……知道他?”
“猜的,像那个大学时候帮你出国的朋友,也听你爸说过,他很好认。你喜欢他吧?”
江浔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是等佟丽开口。
“我没有意见,就算我有,你也可以不管,你的人生也是自由的。”佟丽平静地望着他,“照顾好自己。”
江浔听了这两句话,感到过往的恩怨仿佛都能一笔勾销,他一瞬间感到荒谬。
爱里面为什么永远掺杂着痛苦?而痛苦里面,为什么又掺杂着愧疚?
……
那天回去以后江浔开始低烧,回京市的路上直接烧了一路。
以前他就很容易这样,生病很少,但是一病就很厉害。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江浔表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
江浔就好像一根弦,大部分时间总是绷紧着,解决了一件大事才会稍微松一会儿。
谢景珩一开始把江浔送回家了,都上楼进屋把人送床上了。
江浔红着眼问他,能不能不走。
“陪我一会儿。”江浔发烫的掌心握住他的手腕。
江浔家里这没人气的装修多看两眼都冻得慌,总感觉连口热水都没有。室内也没装无障碍设施,他留下根本不现实。
“去我家吧。”谢景珩反手握住江浔,想拉他从床上起来,江浔烧得发晕,但也没让他拉,自己晃晃悠悠站起来跟着他。
那天在江浔家楼下看见一只小彩狸,又瘦又弱,只有眼睛大大的,一直跟着江浔走,围着江浔脚边转,抓着江浔裤腿往他身上爬,江浔把它丢下去,它还会自己找回来。
小彩狸好像认准江浔当主人了似的,江浔上车了,小猫还在地上冲他们叫。
“要不带回去,你养了。”
“我不要,我不会照顾这种小东西。”江浔烧得头疼,神色恹恹得撇了一眼,很快把眼神挪开,“这个颜色的猫放外面也死不了。”
谢景珩和这个小东西面面相觑,“大冷天的还是带回去吧,你不要就放宠物店。”他把猫提溜起来放进车里。
谢景珩挺喜欢小动物的,小时候就想养狗,爸爸不同意,说养小动物是给自己选择一个家人,怕他是一时兴起负不了责任。他觉得这个小彩狸算得上缘分,和江浔有缘分,没有不养的理由。
小猫蹭到江浔脚下,抓着裤脚想爬,江浔把腿挪开,小猫便又跟过去,反反复复。
江浔瞪圆了眼睛看他,好像在说“你捡回来的你管管”,少见的有些孩子气,谢景珩情不自禁地弯弯嘴角。
小猫没直接带回家,他让助理带着去宠物医院检查了。
江浔和他回了家,当天晚上就起了高烧。
24 同居
◎“我只喜欢过你”◎
他叫周叔来给江浔看了,周叔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原因,普通流感发烧,先吃药,烧退不了再打点滴。
谢景珩点了份晚饭,给江浔拿进卧室,看到江浔靠在床头坐着看电脑。
“躺回去盖上被子。”
“热。”
“热也不行。”谢景珩放下饭不容拒绝地说。
江浔瘪瘪嘴,没动,谢景珩贴了一下他额头,烫手。
“能不能抱我一下?”江浔放下电脑抬起脸,脸上红扑扑的,狭长的眸子可能因为发烧染上点水光,看人很深情。
得寸进尺。
说是让他抱一下,实际上江浔一手把他圈进怀里,抱一下还不满足,嫌轮椅碍事,江浔双腿锁住他膝盖托着他腰把扶起来。
江浔感觉怀里的人,薄薄的、凉凉的一片,整个人陷在他怀里,没知觉的下半身软得什么也支撑不住,越向下越凉,怎么也捂不热。但是抱起来很舒服,不想松手。
谢景珩就没那么舒服了,江浔像块烧红的炭一样,皮肤哪哪都烫人,从上到下把他裹住了。
江浔身材比大学时候还好,可能这两年健身了,上身和手臂都是恰到好处的薄肌。
两个人紧贴着,就隔着睡衣那点布料,谢景珩感觉胸口发烫,腰腹知觉模糊的部分也像隔着层棉花发热。
搞得他,小腹里像窜了个小火,突然口干舌燥……
“江…江浔…”谢景珩喉结滑动,推了推他。
江浔反而又把他往怀里压了压,随即突然意识到什么,把头从他肩窝里抬起来,想往下摸,结果被他迅速用一只手抓住了。
“硬了?”江浔震惊地看他。
谢景珩轻咳一声,偏开头。
“不是说不行?”江浔蹭着他耳朵撩了一下,“我帮你?”
谢景珩躲了一下又推推他,“不用,放我下来,你快吃饭吧,吃完饭吃药,一会儿凉了。”
江浔一句话没听进去,心思都在他身上,“不管不难受吗?”
谢景珩:“……”
“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谢景珩又推推他。
江浔没坚持,轻轻扶他坐回去了,只是眼里全是没藏着的笑意。
确实不用管,很快就能自己下去。他这个身体能被江浔三番五次撩起火都是奇迹。
谢景珩半夜又过来一次,看他还是烧得厉害,江浔没胃口晚饭吃的太少,谢景珩先哄着他吃了碗鸡蛋面,才喂他吃退烧药。
江浔迷迷糊糊问他,“为什么你煎的蛋这么香?我自己煎不是这个味道,你到底放的什么啊。”
以前他每次都说秘制配方,放了爱,现在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肉麻,“用菜籽油煎,你下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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