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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雁沙，落雁沙，飞雁难渡。

    无奈何，无奈何，彷徨前行。”

    老陆头唱起了这片土地上世代传唱的民谣，整个人如同新生。

    西北都护府的军士们将他包围在了中央，差不多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踏进了落雁沙，一路向南去了。

    裴遗和唐小蛮站在赤川和落雁沙的边界上，看着那队伍消失在视野之中。

    老迈声音，在沙漠上空飘荡，显得那样悠扬而又豪迈！

    他一定不会想着去死了。

    “就到这里吧！”

    唐小蛮骑着霍哈克，微笑着低头看向裴遗。在这会儿的她看来，他好矮。

    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唐小蛮笑靥如花，向裴遗眨了眨眼。

    伸手揉了揉霍哈克脖颈处的柔顺毛发，裴遗微笑：“的确，没什么必要再往前了，南边的人都是些偏执狂……”

    唐小蛮深以为然。

    这些刚刚离去的秦人，里面似乎有在她哥哥手上吃过亏的家伙，看到她时，都是满满的仇恨与杀意！

    “回去吧，到你父亲身边去。”

    裴遗郑重地说道。

    “再见，我们或许很快会见。”

    唐小蛮潇洒一笑，她自己送了这地上的家伙到了这里，也算仁至义尽。

    摆了摆手，霍哈克听话地转过身，带着唐小蛮一溜烟狂奔向北去了。

    枯站在原地许久。

    裴遗揉了揉胸口，伤口有些发痒。

    离家这么久，不仅没有达到最初的目标，反而又添加了一身新伤，算是丢了夫人又折兵了罢？

    见到巧巧的话，或许会挨骂。

    忧郁地叹了一口气，他偏过头，看向了身边的女子：“你呢？你要去哪里？”

    左手边，墨尽染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侧着耳朵听了听，墨尽染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指向了裴遗所在。

    她的眼睛还没有大好，所以那条遮眼布依旧在她脸上。

    两个人身后，刚刚借过来的两匹军马，正低头漫步，寻寻觅觅。

    “你要跟着我？”

    裴遗指了指自己的鼻梁。

    看到她点了点头，裴遗无奈地拉过缰绳，踢踢踏踏间，两个马头就喷着响鼻挨了过来。

    于是，两匹马一前一后。

    前头的少年惫懒，后面的女子安静。

    日月轮转，朝升夕落。

    再看到巨鹿城时，恍若隔世。

    因为受伤，他走的很慢，用了整整五天才到。

    其间看到整整三队的都护府人马风风火火地奔向了北边，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过这些事现在与他无关了。

    唐小蛮那一爪的确伤他很重，他几乎没有了再战之力，但也让他有了更多的顾虑，让他有了更多的想法。

    在这一点上，他反而要好好感谢唐小蛮。

    巨鹿城的北门，其实是四门里最为破烂不堪的一个。

    北下的烈风将整个城头削减得只有一段土黄色的矮墙，大片大片的沙子透过缺口扬进了城里。

    于是整个天地又变得灰蒙蒙黄澄澄了，一遍又一遍，每日都要重复上成千上百次，难以彻底清理。

    墙里的那些泼辣的婆娘们的骂声嘀咕声此起彼伏，声调抑扬顿挫地能传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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