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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军队之所以能在战场上占据火力优势，全因谢家精通火器。</P>
每一发炮弹都精准地落在齐梁联军的阵地上，炸开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P>
清清跟在陆矶身后，衣裙早已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额前碎发也被汗水浸透，黏在脸颊上。</P>
她顾不得擦拭，双手飞快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按压。</P>
火药爆炸后的焦糊味混合着血腥气，熏得人眼睛发酸。</P>
“止血药！再给我些止血药！”清清朝身后喊道，声音已经嘶哑。</P>
几个军医纷纷抬头，又一起摇了摇头。</P>
“全用完了。”</P>
可战况愈发惨烈，倒下的人越来越多。</P>
一个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士兵吃力地想将已经昏厥的同袍拖回，殊不知自己后背已经插满箭矢，死亡近在咫尺。</P>
远处火炮再次装填，铁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盖过了所有濒死的呻吟。</P>
清清抓着半空的药袋，五指不受控制地痉挛。</P>
硝烟中又传来一声炮响，气浪震得她耳膜生疼。她强迫自己回神，十指死死压住身旁士兵汩汩冒血的伤腿。</P>
若不立即止血，这人撑不过半刻钟。</P>
慌乱间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倒伏的身影。</P>
那人被火药炸伤，整条手臂焦黑如炭，却不见半点血迹渗出。</P>
清清呼吸急促起来。</P>
她想起方才救治的几个火器伤患，那些被灼烧的伤口似乎都是这种情形。</P>
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又望向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伤兵，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P>
“你忍着点。”她声音沙哑，颤抖着抓起一边散落的零星火药。</P>
周围军医都停下了动作，惊愕地看着她将黑色粉末洒在了伤口上。旁人刚要出声制止，清清已经擦亮了火折子。</P>
“你——”</P>
刺啦一声，火焰舔上皮肉的瞬间，伤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P>
“你疯了吗？！”周军医扑过来，伸手就要拽开清清。</P>
陆矶一把拦住他，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血沫：“先等一等。”</P>
清清仿佛没有听见周遭喧哗，只拼尽全力按住伤员挣扎的身体。</P>
汗水混着血污滑落脸颊，砸在地上，洇开暗红痕迹。</P>
陆矶蹲下身，抬手拨开碎布。伤口虽然狰狞可怖，可碳化的硬痂像一层天然封堵，竟令出血奇迹般止住。</P>
他眼底翻涌起难以掩饰的震撼。</P>
行医数十载，他自问见过无数生死，却从未想过竟能有以火止血这种方法。</P>
她已然突破了药的界限，万物非药，却皆可为药。</P>
陆矶直起身，抓起地上散落的火药，嘶声吼道：“都照清清的法子来！快！”</P>
军医们迅速从震惊中回神，纷纷开始行动。</P>
就在此时，尖锐的箭啸声划破长空。</P>
“小心！是倭寇的毒箭！”</P>
警告声未落，黑压压的箭雨已至。</P>
陆矶猛地拽住清清手腕，将她拉向一处残破的盾车后方。</P>
清清踉跄着跌进掩体，看见数十支漆黑箭矢如蝗虫般掠过刚才他们站立的位置，深深钉入地面。</P>
她尚未从惊骇中回神，盾车便剧烈震动起来。</P>
三支重箭瞬息穿透木质屏障。其中一支擦着陆矶脸颊划过，在他颧骨上拉出一道血线。</P>
那支箭的箭羽上绑着浸油的麻绳，正嗤嗤冒着白烟。</P>
清清瞳孔骤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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