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痣,小娘娘也有呢!”
沈青枝长睫微颤,“那木木帮小娘娘问问那位画师姓甚名谁可好??”
“好?。”萧木木将身子坐直,看了眼那垂眸画像的画师。
今日?阳光明?媚,不?骄不?躁,暖风拂面,带来一阵花香。
那画师坐在?阴凉处,微弱的阳光照在?他作画的手?上,白皙瘦长,食指上有颗小小的朱砂痣,给那双手?添了份媚意。
这人?实在?生得俊,柔柔弱弱的,和沈青枝如?出一辙。
特别是那双狐狸眉眼,偏生给那柔弱的气质里添了丝媚。
萧木木看着看着,蓦然觉得这眼格外眼熟。
她摇摇头,怎一个?两个?都和她娘亲一样生了双媚眼。
她娘亲可没这两人?生得好?看,她娘亲一身玉骨肌肤,却唯独少了张娇颜。
但她生得像他爹萧何,她爹容貌绝佳,多少上京贵女要?与她爹说?亲,都被她爹拒绝了,她爹只喜欢她娘。
因着她爹娶了一无盐女之?事,可没少在?上京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想来,她娘定是与这两人?无关的。
思及此,萧木木顿了顿,紧张兮兮地望了眼那正在?做画的男子,稚嫩的脸庞笑眯眯的,“小叔叔,我听那边的美人?说?你是江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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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那正在?画画的郎君漠然点点头应了声,倒是没说?其他话。
“那小叔叔府上几人??可有婚配?”
小丫头又学着那巷子里的媒婆,翘起兰花指,细声细语地问道,学得倒是有模有样。
沈青枝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那人?终于动了动眼眸,抬眸看了萧木木一眼。
他生得白白净净的,五官精致,是极好?看的郎君。
但那双眼眸却极为清冷淡漠地扫了萧木木一眼。
良久他说?了句,“小姑娘,别多说?话,我正在?画画,小心把你画丑了。”
萧木木天性善良,也不?在?意,只是抬起头朝着沈青枝可怜兮兮地吐了吐舌头。
沈青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无碍。”
萧木木这孩子性子和冬葵似的,活泼好?动,忘性也大。
大抵是担心沈青枝抱她累了,又换个?姿势站了会儿。
和萧木木不?同,近来,冬葵跟着沈青枝上京后,这性子有些被环境压抑着,整个?人?像打了霜冻的茄子,恹恹的,提不?上劲儿来。
大抵是被近来的事儿刺激的。
今儿个?这么热闹的日?子,她也只是一个?人?蹲在?角落,目光无神地盯着远处。
沈青枝见状,眉头皱了皱,忙转头对那白肤红唇,干净漂亮的郎君说?,“郎君,我可否再付份银子给我那婢女再画一幅像?”
那人?长睫轻颤,点点头,“嗯。”
这厢阳光正好?,美人?如?画,诗情画意。
而那大理寺府此刻却是戒备森严,死气沉沉。
地牢内,那人?着一袭墨色圆领绘竹大袖,坐在?那高位,隽美无二的脸上表情淡淡,纤长如?玉的手?中?拿着满是钉刺的长鞭,狠狠抽在?那木桌上。
“啪”一声重重得在?空阔的地牢里阵阵响起。
地上被压着一人?,头发凌乱,胡子拉渣,满脸风霜,穿着破烂不?堪的囚服,那后背血淋淋一片,有多处鞭痕。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让人?作呕。
高位那人?拿着那血淋淋的长鞭走下来,蹲在?那人?面前,冷冷道,“这可是撒了盐的鞭子,方才?在?外面可打死过人?,想试试吗?”
那声音像是压着嗓子说?话,极低极哑,听得人?毛骨悚然。
那张脸着实俊美,五官立体,仿佛从天而降的谪仙。
和这座黑暗幽深的地牢完全不?符。
但浑身冷峻严肃的气场,却比这地牢更为森严可怕。
那囚犯趴在?地上沉默不?语,被关押数年,早已没了脾性。
“还不?招了吗?将本官骗过来,好?玩吗?”男人?咬牙切齿地开口,那双漆黑如?墨的眼,凌厉凶恶,像匹被惹怒的狼。
良久,地上那人?抬眸,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终于,十六年了。”
他复开口道,“大人?也已掌权多年,真好?。”
那声音嘶哑破碎,像是布满尘埃的柜子倏然被打开,咯吱咯吱地响。
是坏了的声音。
江聿修起身,让人?端来杯水递了过去。
那人?看了那水,眼睛一沉,一滴泪落了下来,“十六年了,终于等到这天了。”
“小人?恭贺大人?夺得政权!”那人?又重重趴在?了地上。
江聿修沉默,他拨了下手?中?的扳指,沉声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双胎为何失踪?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十人?都说?那双胎消失了?”
那人?叹了口气,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本身的容颜,他看着男人?手?上那枚白玉扳指,笑了笑,“我们?所有人?都在?说?谎!”
“为什么?”他问。
“为了保护他们?……”
“他们?是谁?”
“是……”
话欲说?,却见那人?突然口吐白沫,他眼睛一瞪,再也未转动过。
嘴角还抽搐着,他用最后的余力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之?后便断了气。
明?明?方才?还活生生的人?,短短不?过片刻,直直倒在?了地上。
“地牢有内鬼!”江聿修走出地牢,接过手?下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池和砚皱了皱眉,双手?用力捶了下墙壁,白皙的手?上立马多了几道血痕。
他愤怒地咬着牙,“线索断了!十个?人?!十个?人?死了六个?了!”
“保护他们?的要?说?真相的都被杀了!幕后真凶却仍躲在?背后逍遥法外!”
池和砚愤愤不?平,连着又砸了几下墙,那本就裂开的血痕,裂得更开了,血“啪嗒啪嗒”往下流着。
“到底是谁!”他怒吼着。
江聿修将帕子递给他,冷漠无情地开口,“就你这样的还大理寺卿?沉不?住气,怎能做事?”
“双胎暂未找到!是生是死都不?知晓!被灭的村庄,消失的人?,十六年的陈案!那真凶逍遥法外了十六年啊!”
池和砚用满是伤痕的手?捂了捂脸,“纵使坐上这个?位置,我还是没能碰到那案子的一角!”
江聿修沉默了会儿,本来离近真相了,却又眼睁睁看着那人?被杀。
这背后真凶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也是个?极变态的人?。
那人?善用人?的心理。
就像是跟你玩游戏似的,给你一点线索,又紧接着掐断线索,让你心痒难耐,抓狂至极。
他拨动扳指,突然想起一人?。
眸色暗了暗,他抬眸望了眼烦躁不?安的池和砚,薄唇轻启,“我又找到一条线索,你别急,你越沉不?住气,越容易跟着他的计谋走。那人?是人?,总会落下把柄。”
“什么线索?”池和砚平息了怒火,忙问道。
“扬州刺史之?子宋燮。”
待至沈青枝她们?的画儿成了,那画师将两幅画卷起来递给了她们?。
沈青枝想看,却被人?压住了画轴,他摇摇头,“这画不?收银子,姑娘拿回去看吧。”
“神神秘秘的……”萧木木嘟囔道。
沈青枝点点头,也不?强迫,“但这银子该给多少还是要?给的。”
说?着她唤来冬葵。
冬葵本就被暖风吹得昏昏欲睡,忙从兜里掏出碎银放在?了那画桌上。
那画师却是看也不?看,回了句,“姑娘且回吧,这银子我是不?会收的。”
沈青枝:“……”
她和冬葵对视眼,终是无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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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青枝还是又问了句,“可否问下郎君姓甚名谁?”
那画师依旧神色淡淡,他扫了眼后面排队的小娘子们?,皱了皱眉,“画上有,姑娘且回去看吧,这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就是啊,就是啊,前面怎么回事,还让不?让我们?画了。”
“真当画师是你们?家的呀?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
闲言碎语源源不?断。
沈青枝红着脸,一手?牵着萧木木,一手?牵着冬葵,三人?快速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到了空闲地,远离了那些喧嚣浮躁,沈青枝忙让冬葵将画拿出来。
冬葵点点头,将那画摆了出来。
打开瞬间,众人?皆是一惊。
“空白的?他什么也没画?”冬葵不?可置信。
沈青枝皱皱眉,纤长的手?指落在?那空白处,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被调包了?”
“他画了的,我方才?看见了墨!”萧木木嘟囔道。
“真被人?调包了?可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是如?何调包的?”
沈青枝揉了揉眉,叹了口气。
画没拿到就算了,现下她连那人?名字都不?知晓!
她的身世究竟是怎样的呢?
她更觉得愈发玄乎了!
宜园不?远处偏僻的山庄。
屋里头坐了个?戴面具的人?,那人?身材颀长,手?中?拿着幅画,正徐徐看着。
看着看着竟是皱了皱眉,将那画狠狠摔在?了地上。
“不?像!竟是完全不?像她!”
他疯狂地砸着屋子里的名贵玉壶春瓶,甚至将那画狠狠踩在?了地上。
“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他嘶吼着,愤怒地用脚踹着桌子,像只发狂的野兽。
那幅被踩烂的画上,画着一个?容貌美丽的少女,眉眼弯弯,却不?太像沈青枝。
只见那画的右下角写着,“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
落款名字是宋戈。
只是那戴面具的人?,心中?狂躁,竟一字也未看在?眼里。
下一瞬,那字被他用脚踩得稀烂。
第33章
这厢沈青枝得了幅空白画,再去找那画师时,已不见踪影。
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暗处躲着一双眼,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她。
阴森诡异。
像是随时都能伸出一双枯干瘦削的手来抓住她。
大热天的,莫名的,沈青枝冻得瑟瑟发抖。
她没将那空白的画扔掉,而是让冬葵收了?起来?。
或许这画卷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天衣无缝,是人,总会露出点蛛丝马迹出来?。
天气炎热,那帝皇人还未到,亭子里的冰块已摆了?起来?。
冬葵和白苏带着萧木木买糖人去了?,沈青枝寻了?处亭子坐下。
天热,这地还有蚊虫叮咬,她拿出香球挂在腰间,不小心?又将自制的香囊拿了?出来?。
顿时,一股子山茶花的香气弥漫开来?,清甜干净,让人如沐春风。
那石凳还未坐热呢,李玉儿就带着人走了?过来?,自打?上次皇宫一别,沈青枝也许久未见到那姑娘。
“枝枝,你身上这衣裳可真好看,这香也好闻得紧!”
自打?上次首辅大人英雄救美这事儿后,李玉儿总觉得这首辅大人对这位扬州来?的庶女,十?分特别。
但?这份特别可能并不知是因为这美人是他的甥媳,他那日从天而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时,眼里浓浓的眷恋和温柔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或许,面前这位身份低微的小娘子,日后可是真正的凤凰。
连那宫中正受宠的贵妃可能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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