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徽和:“你们的意思是,霍将军身死,副将通敌叛国……如今北邙军队已然打到了城外,整个南胥危在旦夕。”
高公公和那内侍猛然抬眼面面相觑,却始终无人敢出言应话。楼徽和看了看那跪地不起的内侍,又扭头看了看身侧的高公公,突然失声笑了起来。
笑得有些咬牙切齿。
一道如真似幻的叹息声从楼徽和喉口传出,低垂着头的高公公听见楼徽和略带粗哑的声音:“高青云啊,替朕把画取来。”
高公公闻言退下,可退到一半又突然上前问道:“回陛下,请问是哪一幅画啊?”
楼徽和缓缓抬起头,凝视着空中虚无的一点,随即踉跄着身子一步步走到了高公公身边。高公公见状就要伸手去扶,却被楼徽和推开他的手顺势拍了拍他的肩:“罢了,朕自己去寻。”
他摇摇晃晃的,转过身再三警告意欲上前的高公公:“不许跟上来。”
夜色浓重,秋风乍起。楼徽和快步掠过湖边的长廊,静谧的走道上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和衣袂摩擦的声音。
脑海中浮现出姚长庸生前说过的话:“我自打下山便原子灰在寻这长生石,寻了一辈子,直到别荣昌太后召进宫中,才发现这稀世宝物居然就藏在这南胥皇宫之中。陛下宫中藏的那副陈年旧画,就是长生仙的栖身之所。”
“陛下有所不知,这幅画乃是当年豫王年少时所作,特地赠与谢醒和江鸣二人。画上一黑一白两人正是谢醒谢微之,和江鸣江子破。”
“只是这画上被人布上了十分难缠的封印。我入宫这段时日捣鼓了许久,也没能弄清到底该如何解开这其中封印。”
……
他独自步入御书房中,解开上锁的木屉取出一个卷轴,将其平铺在书桌上,点了盏灯在一旁照明。
画上是一黑一白两个男子,楼徽和伸手摩挲着画卷,左右仔细打量一番,却没有任何动静。
这就是所谓的长生仙……的栖身之所?
楼徽和将信将疑地蹲下身子,细细检查过画卷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半点发现。
他渐渐有些焦躁起来,下一瞬指尖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感,楼徽和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指居然被画轴割了一道口子。
血色在卷轴上晕染开来,恰好落在了那画中人的一袭白衣上。楼徽和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擦,却使得情况愈发混乱,血液浸入卷轴,深入画纸里。
下一瞬,一道刺眼的光亮自画中迸出,楼徽和捂着眼睛连连后退,有风猛烈地刮过窗框,敲得窗户哐哐作响。
楼徽和抬手护在自己身前,四下环顾:“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自空中浮现,楼徽和大惊失色,兀自定了定心神,这才重新打量着面前着悬浮在空中的身影。
此人一身白衣,连同如瀑般的长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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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色。楼徽和想起有关所谓白衣仙人的传言,有些狐疑地开口:“你……就是长生仙?”
那人缓缓开口,声音虚无缥缈好似从远方传来:“如若你说的是长生石……我是。”
楼徽和目露怀疑:“你到底是谁?”
“这世间总有人流传着我的传闻,人们最求之不得的,豁出性命也想要求得的东西……就是我啊。”
“长生石……你是长生石?还是……长生仙?”
那人淡淡开口,似乎有些漫不经心:“长生石还是长生仙……呵,这都是我。”
若是换成以前,这般离奇的事情楼徽和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可如今早已别无他法,楼徽和也只能病急乱投医,忙抬手对着那自称长生仙的人鞠躬行礼:“传闻长生石可使人死而复生、长生不老,那长生仙更是法力无边——朕乃是当今南胥君主,如今南胥大敌当前危在旦夕,可否请仙人出手相助,救南胥王朝于水火之中?”
长生仙语气散漫:“一个旧王朝的覆灭,也是一个新王朝的兴起。朝代更迭,这是天命。”
楼徽和闻言怒喝:“天命?那北邙军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算得上什么天命?我南胥子民若是落入北邙军队的手里,只怕是难逃一死!朕不能眼睁睁看着朕的子民这般惨死!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挽救南胥了吗?你不是神仙吗!”
长生仙轻声道:“是人是仙,都难违天命。”
“天命天命,你们一个个都叫朕信了这天命!”楼徽和猛地一甩袖子,扫落满桌笔墨纸砚:“朕……身边的所有人都离朕而去了。朕的亲人、爱人、友人……连同最忠诚的臣子都所剩无几,堂堂一国之君沦落至此,怕是在史书上也是一笔浓墨重彩的笑话……这些,难道也都是朕的命吗……”
“你无妻无后,哪来的爱人?”长生仙缓缓转动着眼珠子:“难道说,是那个叫做楼徽宁的女子?”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楼徽和感觉浑身如电流游过般战栗。他僵硬地抬起头凝视着几近透明的“长生仙”:“你是如何知道的昌宁?她……她与朕是一场孽缘,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可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早在景和十六年便和亲去了北邙,如今……更是病死他乡,朕甚至连她的遗体都要不回来……”
声音渐渐变得低沉,楼徽和颤抖着嘴唇,终究是说不下去。
谁料那长生仙闻言后只是释然一笑:“呵……她还没死。”
“你说什么?”
楼徽和不可置信地抬手,激动得就要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生生穿透了长生仙的躯体,面前的长生仙,赫然只是一个虚影。
“急什么?我说她没死,那她自然就还活着,只是……活得可能不那么如意,或者换句话说,是快要活不下去了。”
“昌宁还活着……她还活着……”楼徽和低头自语喃喃着,猛地想起什么:“上仙!你肯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还有朕的南胥子民……朕可以不做这皇帝,也不要这江山社稷,朕只想让朕的子民都能正常活下去……只要能够救这黎民百姓……和昌宁,朕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不曾想那长生仙听见这话居然笑了起来:“如今的你自身难保,南胥岌岌
可危,你还有什么东西是能用来和我谈条件的?从辉煌繁华的大胥到国土缩减了一半的南胥,再到如今连最后的都城都保不住……不……单是元京城的话,说不定我能替你守住……”
长生仙压低了身子,缓缓飘到楼徽和“身为一国之君,楼徽和,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
第84章 国破家亡山河不在③ 皇帝献降,南胥国……
“陛下!陛下——”
高公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入殿中, 他慌慌张张地跑向楼徽和,脚下一绊噗通一声滑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陛下——如今只剩得几百宦官死守宫门, 南胥大势已去,陛下!您快逃吧!”
“逃?家国有难,朕身为一国之君, 岂能贪生怕死苟且偷生?”
楼徽和面色安详地端坐在殿前,一手执笔不紧不慢地辗转起落, 似是在作画。高公公见他这般情景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不禁急得他手脚并用地爬到楼徽和脚跟前,死死拽住他的衣摆:“陛下!大难当头, 保命要紧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快跟奴才逃吧!”
“高公公,朕不能逃。朕……本欲做个忧国恤民的皇帝, 不曾想却成了亡国之君。如今南胥有难,朕又怎能丢下南胥子民独自潜逃?”
楼徽和语气平淡, 像是在和人聊着普通家常:“去把……陈楚卿召来, 传完话之后, 你就可以走了。”
“陛下!”高公公痛哭着摇头:“陛下,万万不可啊……”
楼徽和却只是缓缓抬手, 轻轻扯出自己被抓住的衣角:“去吧。”
高公公抖动着肩膀,重重磕头:“奴才……遵命……”
高公公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 即便是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陈楚卿也很快被人带了上来。楼徽和好似没有看到她身后背着的包裹,只是一味低眉垂眼,忙活着手下的画作。
陈楚卿环顾四周,只见这硕大的殿中居然只有自己和楼徽和二人,她咽了咽口水率先打破这僵局:“草民参见陛下, 不知陛下急召有何要事?”
楼徽和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抬起来:“朕知道南胥大限将至,如今……朕只希望他们能放过无辜的南胥百姓……对了,朕之前听霍铮……说起过,陈若虚死后,他曾经积累的万贯家产都不翼而飞,这件事你可知情?”
陈楚卿下意识开口想要否决,可略一犹疑后只是失笑:“陛下你都说了此情此景,草民也不跟您卖关子了。是,陈若虚的家产是我卷走的,我的确想要逃出宫去,带着我藏起来的家产重新找个落脚之地安居。难不成陛下对那点家产感兴趣?即便是如今国库空虚,想来陈若虚留下那点东西对陛下而言也不算什么吧?”
“朕并非是贪恋你那点钱财,朕只是想派人护送你逃出元京城,条件是……要你帮朕带一样东西。”
陈楚卿不语,只是抬眼死死盯着他,试探着开口询问。
“陛下所求不敢不应……陛下想让草民带什么?”
楼徽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自顾自忙活着手中的画作。陈楚卿等了片刻,略带犹豫的开口:“……陛下?”
楼徽和抬起眼,终于看她一眼。他轻轻搁下手中的毛笔,双手握住画轴的两边高高举起,又抖了抖。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将画作放回桌上,抬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帮朕,把这幅画带出宫去。”
陈楚卿不明所以地上前接过楼徽和递过来的画,目光一瞥,只见画上之人螓首蛾眉,丹唇凤眼,如瀑长发高高完成一个纷繁的发髻,满头珠钗罗坠,一只梅花簪过她的发间,衬得她面容格外姣好。
陈楚卿欲言又止,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向高座之上的楼徽和。
“陛下特地叫草民前来,就只是为了让我把昌宁公主的画像带出宫去?”
楼徽和依旧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转头看向殿门口处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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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现的一片衣角,淡然开口:“高公公,进来罢。”
守在殿外的高公公闻言浑身一震,但还是低着头小碎步跑进了殿中,一进来就猛地下跪在地:“奴才罪该万死!望陛下惩处!”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楼徽和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在椅子的扶手上:“既然没走,朕正好也有一个任务要交于你。”
高公公闻言猛地抬起头,随即又重重叩在地上:“陛下请讲!奴才誓死也不负陛下所托!”
“别一口一个死不死的,朕不过是……想让你带领着一队禁卫军,护送陈楚卿安全出宫……不,是顺利逃出元京城去。”
话音刚落,原本还埋头在双臂之间的高公公蓦地抬起眼,转头看了看一旁挂着个包裹在背后的陈楚卿,又不可置信地看向楼徽和:“奴才若是走了,那陛下怎么办?”
楼徽和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你做好朕交给你的事情就好,朕……朕自有打算。”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
高公公双手抱拳苦苦恳求:“带领禁卫军护送陈楚卿一事换谁都能去做,可陛下如今不能没有奴才!奴才要陪在陛下身边!誓死不离开半步!”
“……”或许是高公公激昂的语气惹得楼徽和都心头一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着心神,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一抹湿润。
他有气无力地朝着陈楚卿挥了挥手:“陈楚卿,你……先出去殿外等候消息,朕与高公公再交代几句话。”
楼徽和说着,目光再次落到陈楚卿手中的卷轴上:“此物是朕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无论如何,请你务必保护好它,切莫使其遭到半点损坏。”
陈楚卿听着握紧了手中的画轴,应了一声“草民明白”后便缓缓退下,还贴心地为殿中二人关上了大门。
待到整个大殿再次回归寂静,楼徽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高青云,其实朕让你护送陈楚卿出宫去,也是为了让你和她一起安全出宫,朕要的,是保住你的安全。”
“陛下啊!奴才的命低贱!若不是陛下当初大发慈悲救下奴才,奴才早就死了八百回了!陛下!您这是何苦啊!”
“高青云,你仔细听朕说,接下来朕要告诉你的话有关元京城百姓的兴亡。”
高公公闻言猛地住了嘴,有些怔愣地呆在原地:“……陛下这是何意?”
楼徽和躬身从袖中取出薄薄的一叠泛黄的书卷,高公公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楼徽和迟疑片刻,将那些书卷递给了他,高公公忙抬手接过,有些不明所以:“陛下,这是……”
“这是记录长生石使用方法的残卷,是姚长庸死之前朕从他那里搜来的。”
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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