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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孤女毕竟是孤女,更何况是她入宫时不过六岁。出入宫时的彷徨和惊恐,想在想起来都让她心惊。
所幸上天垂帘,岑拒霜遇上了她的表哥裴述,当今大周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她第一次入宫时不慎跌倒,是他抱着她跨进宫门的;第一次写字时握不住笔,是他手把手教的;第一次打猎时不会骑马,是他牵着她的马驹亲自教……
裴述,是岑拒霜在宫中的庇护和依靠,是她这十年唯一的岑暖。自三年前漠北入侵,裴述自请出战以来,岑拒霜没有一天不焚香祈祷,盼着他平安归来。
而如今,精心准备了半年的礼物,却被小猫勾出了一线线头。岑拒霜拿着被毁了的香囊,一时间脑子嗡嗡响,呆住了。
沅芷吓得脸色惨白,自责地低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
这个香囊,可不是一般的香囊。
绣晚霞的每一道云纹,不是一般的丝线,而是岑拒霜每日忍着刺耳的聒噪和臭气熏天的鸟粪,从百鸟园那些珍贵漂亮的鸟儿散落在地上的羽毛里,一根一根精心挑选出来的。
光是配色,就花了一个多月!
“这是怎么了?”一道苍老却不失浑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乌嬷嬷!”沅芷眼睛一亮,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远远指着岑拒霜耷拉着的背影,附耳小声道:“刚刚那只小猫又来了,还弄坏了小姐送给太子殿下的香囊。”
乌嬷嬷是岑拒霜母亲的陪嫁丫鬟,地地道道的西域人,身形颀长,比一般中原姑娘要高出半个头,高鼻梁、大眼睛,头发微卷。
不过入乡随俗,她跟随岑拒霜的母亲进京快二十年了,早已穿汉服说汉语,一双巧手巧夺天工。
岑拒霜不善手工,这香囊是在乌嬷嬷一针一线指导下,几乎用了三个月才做出来的。
“乌嬷嬷,你看还能补上一补吗?”岑拒霜眼圈微红,双眼蓄泪,十分努力才不至将泪水落下。
她的眼睛极大,睫毛浓密,眼角微垂,加上年龄小,不用刻意造作,天然有一番天真无辜之感。瞳仁不是一般的棕色,而是偏紫灰色,这是龟兹国王室特有的颜色。
虽是胡汉混血,可岑拒霜除了一双紫灰色的眸子和精致挺立的眉眼,几乎和中原女子别无二致,如今那双紫灰色的眸子泛着水光,更带了些江南烟雨的雅致。
“怎么不能补?”乌嬷嬷虽然声音不大,但说出的话却像磬钟一样有力,定人心弦。她轻轻抚了抚岑拒霜单薄的肩膀,将香囊拿到窗前仔细看了看。
“这猫爪将这一圈儿的线都勾起来了,得去百鸟园再翻一翻,尽量找颜色相同的线才能配得上。”
“太子殿下一回宫定有许多事要做,怕是只有下午才能进后宫拜见皇后,咱们还有一天的时间,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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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能补救,岑拒霜立马兴奋了,蹭的一下就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去!”
乌嬷嬷慈爱地看着她,笑道:“小祖宗,你先把衣服穿上呀。”
……
圣上爱鸟,专门修建了一座养鸟的院子,还未走近,隔了一道宫墙就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鸟鸣,在静谧的清晨尤为刺耳。
原以为事情会很轻松,岑拒霜便只身前来,然而刚走到门口,她就顿住了。
往日清冷的百鸟园,如今门口却站了不少太监宫女,岑拒霜分不清是哪个宫的,一时间踟躇了。
虽进宫十年,但由于身份尴尬,她也长居自己宫里,不常与人走动,唯有皇后的未央宫和裴述的东宫比较熟悉。
宫里头人多嘴杂,是非极多,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儿。
怀里揣着破碎的香囊,岑拒霜本想等来人离开再进去,可看着越来越高的日头,里面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出来,岑拒霜脸上急得冒汗。
没时间了,不管了!
她深吸一口气,抚了抚怀里的香囊,向园外聚集的人群走去。
一见有人来,方才还闹哄哄一片的太监宫女,瞬间没了声。待看清了是岑拒霜,众人更是讶然,纷纷好奇地睁大眼睛望着她。
是什么事儿,能把这位不常露面的主子请出来?
迎着绚烂阳光走来的少女,婀娜摇曳,肤如春雪,深邃的眉眼带了些异域风情,然而精致小巧的鼻头和嘴唇,却又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在阳光下如琉璃一般波光婉转,光彩动人。
“岑小姐。”众人屈膝行礼。
宫里有不少皇子,不少公主,却只有一位小姐。
“都起来吧。”
岑拒霜不甚熟练地让他们起身,这么些年来,虽说宫里有大大小小的宴会,但岑拒霜几乎从未参加过,不太习惯应付这么多人。
一开始是因为进宫时她要守孝,不宜聚众宴饮,后来不知怎么的,似乎大家已经习惯不叫她了。
唯有跟着裴述,倒是勉强蹭上了几场宴会。
见众人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岑拒霜紧张地有些手脚发麻,哑着声故作镇定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找一下德胜公公。”
说完,她将眼神投向最后面站着的小太监。
众人面面相觑,但毕竟是深宫中人,训练有素,心里虽奇怪,但也不便多说什么。
待众人退下,岑拒霜提在胸口的一口气方才撤下,德胜笑盈盈地上前,弯着腰倾身问:“小的还说呢,都这个时辰了,岑小姐怎么还不来呢。”
百鸟园是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地方,往日里没什么人愿意来,这几个月岑拒霜几乎日日到院里捡羽毛,她待人和善,没什么架子,出手阔绰,时间长了两人自然就熟稔了。
岑拒霜摸了摸怀里的香囊,偏头看向院内,轻声问:“德胜公公,今天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是十殿下他们,今日太子殿下回宫,前殿忙着呢,皇子公主们难得有闲,不用去上课,就到这百鸟园转转。”
大周皇室重视教育,公主在未嫁之前,皇子在未封王之前,皆要由王公贵族的子弟伴读,在太学学习。
听到十殿下,岑拒霜难得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了不甚美好的回忆,她下意识擦了擦手背,“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是……”
听她这么问,德胜意外地抬头看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低声道:“不是,还有四公主、五殿下。”
十皇子,可是个难缠的主儿!
岑拒霜咬着唇,一时间进退两难。
德胜立刻会意,偏头询问:“岑小姐是想像以前一样,独自赏鸟?”
这院子是皇家的,断没有不让别人进去的道理,这话岑拒霜可不敢随便接。
德胜见她如此便什么都懂了,宫里头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人,只有岑拒霜心善,拿他们这些太监当人看,叫他一声“德胜公公”,而不是像唤狗一样“小德子”。
德胜公公:“岑小姐放心吧,您从左边这条小道进去,小的带十殿下他们去看别的。”
岑拒霜疑惑地看着德胜公公,不懂这个人为什么要帮自己,但她还是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枚珍珠递给他,“多谢,这个你拿着。”
虽说与人疏于交往,但乌嬷嬷教过她,拜托人做事,许得拿钱。她曾反复叮嘱她:“你们中原有句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着那颗硕大的珍珠,德胜有些哭笑不得,岑拒霜身上的东西,几乎都是御赐,在宫里都属于最顶尖的货,他哪敢拿?怕不是第二天就有人说他偷东西了。
“岑小姐别客气了,您昨日赏给小的那盒桂花酥还没吃完嗯。”德胜笑着回绝道。
一路上,岑拒霜果然没遇到什么人。
待主仆一针一针将锦囊修补好,日已西斜,东宫的小太监来报,裴述已经进了皇后的未央宫了。
想起即将见到裴述了,岑拒霜心里直突突地跳,脑海中一会儿回忆往日的相处,一会儿忍不住想象他如今的模样。
岑拒霜拿着装满药草的香囊,低着头近乎自言自语:“三年未见了,太子表哥会不会已经把我给忘了?”
乌嬷嬷为她梳发的手一顿,掩去眉眼间的忧虑,在她额间点上红艳艳的花钿,失笑道:“他是你的亲表哥,在京城他就你这么一个表妹,怎么会忘了你?”
岑拒霜:“那他三年也没有给我写过信,甚至都没有问过我一句。”
虽说之前掰着手指头盼着裴述回来,可如今人真的回来了,反而生出了“近乡情更怯”之感。
乌嬷嬷知道,岑拒霜这是怯了。
没有父母的孩子,纵使身份再尊贵,却依然天生缺少了些自足的底气。
乌嬷嬷轻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微不可查地抹了抹眼角,她将一支素净淡雅的白玉兰簪子别入岑拒霜发间,爱霜道:
“太子殿下军务繁忙,连皇后娘娘都没收到过殿下的几封书信呢,可他还记得给你送簪子,可见小姐在殿下的心中地位之重,您就放宽了心吧。”
“日头不早了,若去晚了,太子殿下怕是要回东宫了。”
岑拒霜摸了摸簪子,莞尔一笑,窗棱的夕阳打下来,宛若蔷薇之上的露珠。
远方传来悠长的暮鼓之声,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岑拒霜迎着西斜刺目的夕阳,朝着皇后的未央宫而去。
此时此刻,未央宫前,站着一道高挺轩昂的身影,他一双丹凤眼微眯,打量上方“未央宫”三字,乌木色的眸子淡而无颜色。
斜阳拉长了他的身影,显得他孤寂而清冷。
许久,暮鼓声响,他敛去眼中的冷意,踏进了未央宫的大门。
太子瞧着那画像上的面孔,幽幽说着,“孤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伶人不过都是庸脂俗粉。”
玄序衷心地认同,“那是自然。”
太子没由来的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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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她喜欢这种?”
玄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太子口中的“她”指的是岑拒霜,他挠了挠头,“岑姑娘吗?岑姑娘喜不喜欢这些,属下也不知道。”
玄序本以为自己可以退下了时,太子又问着话,“那你觉得她喜欢什么样的?”
“这,这个……”
玄序抓耳挠腮地想着,心里叫苦不迭,这人就住在了隔壁,殿下好歹也让他去问完了再回来答话。
当下,玄序只得费心编造着,“岑姑娘自小在边关,边关不同于咱们京城,人长得比较剽悍,岑家也世代是为将门,想来岑姑娘喜欢生得孔武有力的吧。”
但见太子提着匕首至侧脸,“孤划上一道,是不是剽悍些?”
第 34 章 月事
“岑姑娘!岑姑娘!救救救救救——”
寝殿外,急促的脚步声踏碎晴好的日光,来人拍门的声响更是紧迫,岑拒霜正是午睡小憩的间隙,以为自己在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梦里有人拍烂了门扉朝她呼救。
直至她意识到动静的来源并非自梦里,她陡然睁开眼,“救什么?”
岑拒霜揉着惺忪的睡眼,循声开了殿门,便见一个侍卫扑通一声朝她跪下,嘴里还急急喊着,“快救救殿下的脸!”
岑拒霜:“?”
救太子的脸?她没睡醒还是这侍卫没睡醒?
这侍卫她也见过几面,所属玄序手下,为人耿介忠直,眼下这火急火燎的模样并不像是在拿她寻开心。
顾及事态紧急,岑拒霜想也未想便跟着侍卫到了太子的书房。
熟悉而久违的味道猛地袭来,让本就在回忆往事的的岑拒霜,恍惚了一瞬。
她记得以前,她和裴述并非一开始就如此生疏的,然而到底是何时两人才生分起来,她也不知道。
她刚进宫的时候,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当时也都还小,她们看着岑拒霜落魄无依、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小孩子天生的纯粹的恶意便毫无保留地泼洒在岑拒霜身上。
那群无法无天的“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借着熟悉彼此的名头,强行拉她去御花园,却趁机脱了她的鞋袜,将它们扔进湖水中,而后笑着扬长而去。
冬日冰寒,湖面结着一层浅浅的薄冰,岑拒霜不敢上前,只好蜷缩在湖边的枯树下。
她们选的地方极为偏僻,几乎没有宫人路过,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岑拒霜浑身僵寒,不知不觉闭了眼睛。
等她有意识醒来,她正被裴述抱在怀里,底下跪了一圈儿刚刚欺负她的人。见她醒来,众人纷纷向她道歉,一个个儿哭的涕泗横流。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久违的岑暖,让岑拒霜多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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