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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茶水蜡烛钱。如此一两个月下来，便赚下了数十两银子，此时他在学校里任教，便根本不图这一点报酬，而图这个官面上的身份带来的其余资源了。

    若谢六姐许他以本发表文章，张如此时更扬云县了，他办报的设想说不准很快就有人支持，沈曼君以为他关切政审想考吏目，实际上张如对于否去考吏目，完全模棱两可，他要再看看，估量一下办报和做吏目的前景哪个更好——像张如这样的人，他没有爱好的，哪份工作更适于攫取权力，他便会去做哪份工作。

    便如同他的晚餐，也充满了这种急功近利的『色』彩，张如到了家里，先从卤锅里掏了四个茶叶蛋出来，放在碗里凉着，又取出在路口买的大饼子，打开辣椒酱，抹了两勺上去，将茶叶蛋捣碎了，大饼子一卷，洗了根晚黄瓜，吃一口黄瓜吃一口饼，这就他的晚饭——便宜、省事，蛋白质、碳水和脂肪有了，蔬菜也不缺，张如晚上顿顿吃这个。

    他今日回来得早，吃过晚饭，学员们没有来，时间充裕，张如等胃里的食物消化了半个时辰，便到院子里开始打拳踢腿，这他来到买活军这里发展出来的习惯——买活军的审美和外界不同，追求强壮体魄，那么张如便立刻积极向主流靠拢，开始大吃大喝，蓄养自己这一身的腱子肉，他向学校里的体育老师打听学习，课练习得非常积极。

    二十四种谬误……真有东西的，点破了不少以前朦胧的认识。

    他在院子里来回跃动，同时上下挥手，又伏地起身、来回蹲跳，一边热汗淋漓的锻炼，一边就在忖着今日看到的《答疑》：寄过去的四五篇稿子，其有催促谢六姐尽快称制的，有反映教育体系残缺不全的，也有评论当今婚俗变化的，这几篇文章，他拿定了自己率直敢言的『性』子，不卑不亢，既说了坏处也说了好处，偏偏这些没有报，反而口吻最急切的一篇《协议书之》报了，得了谢六姐御批答疑，张如心便在想了，谢六姐看过所有稿件吗？此前的文章倒在了编辑选登上？若如此，岂不说沈编辑给他的定位，便个挑刺儿的人？

    如今他和谢六姐的联系，必须通过沈编辑转，此张如要同时揣摩两个人的喜好。不过不论如何，此处的机会的确也要比吴江那里多——敏朝那里，想要一些说话的声音，得先去考进士，考了之，再经过十几、几十年的宦海沉浮，才有一定的份量，在此期间，所有时光几乎空抛，这根本就不符合张如的『性』子，此张如准备在买活军这里尽情尝试，实在不行，他再回吴江去，做个‘贼’派，哪怕耽误了科举，又何尝不能做个幕呢？

    嗯，说起来，按买活军这里的要求，说不定和官儿比，师爷反而更容易有所发展，这个也得记下来……日又一篇献策的好文章。张如放下手里的石壶，回身就进了屋，赶紧把灵记下来，犹豫了一下，又翻检书匣，将几篇文章抽了出来，点燃蜡烛，凑到烛火上烧掉。

    ——这几篇文章，有指责谢六姐以文明自我标榜，实则不断推行完全没有承继的统，如逻辑学，俨然便自成体系的东西，根本不华夏文明任何学说的流转递嬗，不能为它用华夏文字记载，便判断其属于华夏文明，这其实仙界文明对于华夏文明的侵占——而且让人心生反的侵占！敏朝反抗买活军，才文明之间的战争，所有在华夏文明得到好处的百姓，应该自发地团结起来，反对买活军这所谓‘仙界’文明的发展。

    这张如今日早上看到《答疑》之，灵勃发所写的回应文稿，尚初稿，不过此时也拿去烧掉了。此外几篇，鼓舞敏朝上下一心，团结抗‘买’的，又夹杂了对于买活军社会弊病的析，以及应对之策。

    张如写这些文章之时，真心实意，虽说他对逻辑学也很有兴趣，但根本来说，他也到了被异种文明凌迫的不悦，这些东西不论否好的，进步的，但明显不从如今的华夏文明繁衍发展而来，和此时的华夏儒佛三教半点没有传承，如何能说华夏文明的延续？明就异种文明的入侵——但他会不会把这些文章发表出来，那就完全要看他个人的需要了。

    倘若他在买活军这里混不下去了，张如便准备回乡发表这些文章，加以宣讲，为自己获取权力做声势上的铺垫，但既然现在买活军许诺了会给他政审，他又有很大的可能进入编辑部做事，至少有机会学到调查研究、讲逻辑的这些方法——而张如也看到了通过能力在短时间之内快速上升的通，在买活军这里存在得相当广泛，那么他便立刻转换了态度。从今日起，他便打算完全在买活军这里沉浸下去了，他倒要看看，有谁能比他做得更好，更到位，而买活军又会给予他这样的人怎么样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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