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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如白色的花瓣萎顿着,随着黑色氅衣的慢慢下褪,也将无力包裹那抹雪色。他早就想到了,他偏要这样坏。脚下失力,陆昭开始无边无着地乱蹬。绣鞋轻软,触碰到元澈的腿上,只觉得如猫儿爪垫的细肉,舒服,又有些痒痒的。

    “好好回话,不要乱动。”元澈在她腰间轻轻拍了一下。半口气噎在陆昭胸口,低吟般的声音从潮湿、细弱的气息中断断续续递进了元澈的耳朵里,最终的回答如同瞬间打开的池闸,含混地填满他。

    元澈满意地将她重新放回玉镜台上,眼中带着一丝餮足。鱼骨点缀的魫窗将阳光洗净,溶在光影中的凤目,依旧敛睫低垂,看他沉迷三界,看他匍匐九居。云紫色的衣裙如忽然绽放的玉兰,被室风吹胀,但仔细一看,仍能发现花瓣在掌中揉搓的痕迹。那件氅衣也不知怎么,就这样松开了,滑落了,最终如水墨枝叶一般,勾在了她的足踝上。

    清刚无欲下的风流万种,果然最为致命。

    “你拖得太久了。”陆昭小声地抱怨着,“快放我下去。”

    元澈小心翼翼地捉住那只足踝,将缠绕在上面的氅衣系带解下,搭在手臂上,然后才将陆昭抱了下来。

    “拖得太久这种话,下次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夸你夫君吧。”

    元澈率先从屏风后面绕出,外面的声音此时才渐渐在这个世界明晰起来。

    整理好一切,一行人重新出发。崔映之被冯让困在马车内,遮了脸,一同随乘的还有彭耽书与庞满儿。在北门稍等片刻后,陆冲也骑着马,领了长公主的女儿秦姚与儿子秦誉汇合。

    秦姚常进宫来,与元澈也算相熟,且交情不坏,见了面便问:“大表兄怎么派了这个人来接我,连路都不识得。”

    元澈一边跑着马,一边道:“他是新上任的渤海王文学,在长乐宫里的时间不长。”

    “这么小的官。”两千石司空见惯的秦姚瞅了瞅陆冲,“可见脸蛋漂亮没什么用。”

    元澈听了却笑开了:“一会儿北门见了你爹爹,你问问他有没有用。”

    舞阳侯秦轶原是秦氏不显的一支,后来长公主登阙门看章台街演武,遥遥望见马上潘安的秦轶,一指便点中了他。

    秦姚骑术也好,驱了马跟上,把陆冲远远甩在了身后:“下次大表兄好歹派个开府的将军来。”

    “这次来不及了,等下次。”元澈则向更前方陆昭处追了上去,“等你大表兄我成了婚,恩封一个陆将军,去舞阳侯府,十里聘妆接你的驾。”

    秦姚疑惑:“车骑将军已经开府了,怎还得让大表兄封?”

    元澈道:“车骑将军官位爵位都太高,迎亲的时候,你爹爹得先拜他,你还愿意?”

    听着玩笑话,秦姚也不气,回身看了看并不习惯于骑马颠簸的陆冲,撇了撇嘴,心里腹诽了一句,可真慢:“你快着些。”

    丞相府中,崔谅端坐在早先贺祎的位置上。因为先前身先士卒的冲杀,先登北阙,他也身被数伤。简单地包扎后,他便继续领兵将未央宫的残余势力清扫。

    虽然受伤颇多,崔谅却恍若未觉,端坐在贺祎位置上顾盼自豪,神态颇为适意,笑着对席中众将说道:“贺祎一向以关陇世族魁首而称,这些世族也常目无旁人,不知早先的他可曾想到,如今自己不仅身首异处,连其位也将易人而坐。”

    席中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哄然大笑起来。说实话,贺氏执掌的宿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连丞相府也都被清杀殆尽,他们自己也是大感意外,眼下心中更是洋溢着凌霄豪情。

    但亦有人不乏忿忿道:“可惜贺祎死得太快,未能让将军历数其罪,在东市斩首以谢天下,实乃大憾!”

    听到这话,崔谅亦是颇感失望。宿卫战斗力如此不堪,也是他早先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如今看来,起事之初那长久的彷徨犹豫实在是笑话。若当时能矢志而进,不做更多权衡,他们或能在京畿与皇帝共赏灯宴也未可知。

    但这也是无奈,战阵较量充满意外,什么情况都会发生。此事成或不成,关系到他阖家老幼性命,能够持稳而进是最好的。如今的战果于他而言,简直是起事之初未曾预料到的美好。

    心中虽然作此安慰,但崔谅仍是不乏失望。若他能再多一部分兵员,可能连太子都能一道收入囊中,届时昭告天下收斩权奸,小女儿崔映之成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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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达到一个圆满预期。如今女儿不知所踪,太子也未寻到,可想而知来日局势还会有所演变。

    崔谅定了定心神,从贺祎的位子上慢慢起身,众将尚可沉浸在这大胜喜悦中,但他则需要开始考虑接下来的善后问题。

    第146章 默契

    元澈与陆昭一行人经由大司马门北上, 此时城北尚未遭受荼毒,沿途街上不乏有世族携家口出城逃窜。出逃的世族中不乏门阀,虽然皇帝受困众臣私逃是重罪, 但即便是身为公主驸马的舞阳侯秦轶,也只得命人放行, 此时再阻止这些人出逃, 无异于索人性命,将这些人得罪个干净。

    王峤处,元澈作为太子并不出面。昨日宫宴惊变, 陈留王氏仅留下王谦在宫内,王峤一直抱病在家。虽然病也是真病, 但若说王家无半分观望的心态,任谁也是不信的。此时自己身为太子若再出面, 首先就会给其他人家一个观望者仍可见重信的观感。

    其次,行台即将在略阳建立, 在解决凉王问题后,由于地缘之故可能还要再迁安定。安定如今已有王谦, 如果再将王峤引入一个显重的位置, 那么王氏在行台的影响力便会太大。可是他此时又极需要中枢印玺。因此,在与陆昭简单的交谈几句后,对方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提出亲自去处理王峤任职一事,但要求带上秦姚与秦誉。

    元澈欣然应允。

    日光与乱尘之下,他们再次短暂分道。车水马龙自四面八方的坊门涌出, 如河水乱流, 黑氅与黑甲如同两滴墨一般,汇入了人海。只是在袖袂与甲衣轻轻擦过的瞬间, 两人皆不约而同地微微侧首,目仍直视着前路,所有的意念与不可言说的情愫便在这场眼风之间,各自交付了。

    盛夏之日,王氏府邸此时静谧得如同下了一场冬雪。木阶蜿蜒,遍植兰蕙,陆昭单独在王家下人的引领下,踏着沉木与青苔直径入正堂见了王峤。

    王峤本是偶感风寒,早已恢复如初,然而毕竟是有了年纪的人,病后还是有着清癯之态。如同早有预料一般,正堂的桌子上,已安放着中书印玺,而自己也已换好了可以随时出行的装束。

    陆昭也不多叙,直接将丞相贺祎、贺存与保太后之死的事实简单告知,并且也说明太子平安无事,即将前往略阳暂建行台的打算。

    王峤闻言赞同道:“崔贼来势汹汹,但太子殿下若能在略阳草创行台,安定陆将军国之大才,荆州苏慕洲为殿下亲信,函谷关、潼关虽为关陇世族所掌,但也与贺祎有些故旧,想来短时之内,崔逆也难以争取到。来日凉逆既定,回都平叛,贼必破矣。如今太子可出城了?”

    在确认了王峤赞成在略阳建立行台的意向后,陆昭饮了一口茶,道:“尚未。”不过既然王峤并没有贸然提出要随行略阳的打算,陆昭也多少能感受到其本人对太子的态度也并不确定,因此并未急于同行邀取事权。

    于是道:“崔贼入城时,兄长的西阙尚在,未随圣驾,理应能够出城。荆州么,苏瀛虽掌荆扬,但与崔贼并非势不两立。中书,非我悲观,荆州四战之地,北上可通京畿,南下可邀楚国,西连汉中天府,东据司州腹地。皇帝宗王如今俱在崔贼之手,若其与荆州串联,再与楚国有什么动作……中书,崔谅之胜败岂独在兵事,实乃天下祸乱之肇始。”

    王峤沿陆昭之想,徐徐疏理。陆昭所言之切,实在值得深思,崔谅之祸如今已经不能仅仅用兵家的胜败来简单评判了。

    崔谅举兵,无非是达到自己的政治诉求,谋求地位上的擢升,但地位上的擢升也有很多种方式。与太子结亲,列为朝中重臣,同时执掌方镇,这仅仅是一种。

    但是在他看来基本已是无望,太子在宫变之前便找到自己,将崔映之为太子妃的封诰诏书都给截下篡改了,可见是不想与其结亲。而先前崔谅杀伐贺氏一族,导致关中对其观感欠佳。这两者无疑会将崔谅逼向另一个方向,那就是彻底放弃长安与皇帝。

    向已驻兵洛阳的渤海王邀好,是其中一途。崔氏有不少故旧在司州任职,王家虽也有人,但毕竟不是自己兄长北平亭侯这一支。来日如果魏国东西两分,雍州遭战乱残败,太子必会势危,那么他们在太子这边下注的一支,可谓前程堪忧。甚至因为远离陈留本土之故,更难有实资可以倚重。这是他难以乐见的。

    而如果崔谅与荆州串联,甚至只让荆州做旁观之态,一旦崔谅兵败,也可以携魏国皇室宗亲逃窜南下,投奔蜀国……王峤忽然恐慌不已,喃喃道:“国祸……国祸呀。”

    陆昭慢慢将茶盏放下:“早先太子对崔谅怀柔以待,想来也是不想使将才南流,致使国门失以藩篱。崔谅经营荆北诸郡日久,若来日兵败南归,引楚君入关,贺氏一门之祸,未必不能在你我之家上演。中书须知,只要皇帝还在长安,魏国的疆土就会一日不断的为其赋能,你我世家也都因其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但若不在了,所有的政治大义也会随着秩序的失去化为乱流,届时你我两家,又能守得几分?”

    王峤连连称是:“若如此,实在不宜将崔谅逼至过甚,荆州要有所警惕,洛阳方面至少也要派个人,以作联络。”

    “中书所言极是。”陆昭道,“我想,崔谅有今日之势,也非庸俗之辈。先前屠戮贺家,只是因其根基在长安太深,若不根除,必遭反噬。”王峤一边听,一边点头,他明白其中的厉害,绝对不会觉得是崔谅嗜杀成性。这种在长安盘踞几十年的世家,若不根除,在贺祎这种高手腕的一众政治家的操控下,崔谅自己不会有分厘之地。

    陆昭继续道:“贺氏既除,其余人家或安抚,或罢黜,也都在其善后手段之内。不过这大概也是崔谅的一己之愿而已,崔谅有着今时今日的地位和事功,与其爱重寒门将才多有关系。我亦查过其履历,先帝爱重此人,战绩也堪称辉煌,却未能与关陇世族达成一致,终不得刺史正位,可谓辛酸。其麾下,大抵也多聚集着这样的人。”

    “如今崔谅攻入长安,地位突变,自然要考虑高门的感受。但其麾下众人,却未必能够感同身受,只怕还对世家门阀怀据恶意。若能借此,将崔谅与这些人剥离开来,便如分流江海。来日,崔谅这条急湍无论汇入哪一道,没有了这些支流,也便不足为惧了。这些人的走向,若能分散开来最好。只是做这件事情的人,必要威望够重,与各方高门有所联系,那自然也是最好。”陆昭抬了抬话,忽然问道,“对了,不知中书意欲何往?”

    王峤也并非不通晓世故之人,如今太子在城中,仍未来见他,却派陆昭索要中书印玺。太子方面的态度,最终还是因自己未在宫变时表态,进而有所保留。若日后再要显重,在此乱局能够在长安发力,与各方有所交涉,倒不失为一个上佳之选。陆昭已经在尽力为自己提供一个最好的出路。

    因道:“王氏与崔氏旁支,多少有些故旧,陈留、汉中方面,某总能说上话。若侍中觉得合适,我自毛遂自荐,入宫面见崔谅。”

    陆昭闻之笑言:“今上遭此劫难,中书肯返回内宫,为皇帝鹰卫,共赴国难,实乃忠义之士。我必为中书在太子殿下面前言之。”

    王峤忙言不敢受此赞,心中也颇为感慨。此时他人若转投内宫,只怕无异于投敌,自己之所以可以心无忧虑地返回,不过是因为有陆昭在这里做保。至于日后在崔谅处如何斡旋,他都要小心翼翼地处理与陆家的关系和利益。崔谅与崔贼,正邪在言语之间顷刻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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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忠奸也在对方的手中拿捏着,并掌握着最终的评判权。

    其实,他何尝不知陆家在崔谅那里也曾经做过试探,但其举动有分寸,又有着更为超前的信息渠道,得此从容,也是陆昭等自己做出的努力。忠与奸的话语权,正与邪的权衡尺,只在强者手里掌握,政治斗争,永远别输。

    王峤道:“既如此,还请侍中为我奉印于储君。”

    “也多谢中书肯予谅解。”陆昭又道,“我还有一事想告托中书。”

    “侍中请讲。”

    “长公主一子一女,我已于长乐宫苑中救出。如今兵荒马乱,四周也非善地,我想舞阳侯与长公主大概也不愿让其直接前往冀州本家。”秦氏家在冀州,夏季渭水涨流,本就难以渡河。再加上崔谅祸乱还会添加不少人四处逃窜,无论是走蒲坂还是过孟津,被有心之人拿捏,局面可能会更加糜烂。

    “我想请托中书,暂居中书家中。”陆昭道,“舞阳侯处,我在来之前已派了人去打了招呼,就说救的人是中书你有所安排的。其实今日之事,中书与我两家境遇颇类,我二兄也不宜再驻行台。倒不如与中书留在京中,相互守望,在舞阳侯那边,也算做得全了。日后长公主的子女是否要归京中的公主府,中书与秦家自然有商有量,我是放心的。只是二兄在京中,到底少些历练,还望中书提点着他些,若能堪用,中书驱使便是。”

    先前对于王峤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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