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深而无法窥得真容。景应愿默默拔刀,刚想将这道缝隙劈大些?,便听那缝中之物发出一声沉沉叹息。
“小后生,你认识那个人么?”那声音苍老,疲惫,如同入棺千年不死不朽的活尸,“我闻到?了剑意的味道,你身上有那个人留下的剑意。”
景应愿心中一冷。
她瞬间想起很多人,很多剑,最终手指轻轻动了动,抚上了自己藏在袖中的那只芥子袋。
芥子袋内是金阙国?破那日?,她自先帝胸膛中拔起,淬过剧毒的青龙剑。
她不动声色道:“老前?辈,晚辈拜入山门不久,鲜少?与人打交道,不知您说的是何人。”
峭壁之内的剑灵有些?失望,声音中带上惆怅。它怨道:“也是……这人间指不定又是多少?年的沧海桑田……我老了,糊涂了,老得忘了那个人的名字,可我却记得那人曾许诺过带我离开,那还?是许多许多年前?,我还?不在这里的时候——”
顿了顿,剑灵道:“好孩子,你能将我取出来吗?”
景应愿早就想瞧瞧剑灵的真面目,闻言爽快应了,笑?道:“前?辈,得罪了。”
深深嵌在山峭中的老剑灵尚不知她这句得罪了是何意,便觉有一道摧枯拉朽的刀光朝着自己这边猛然劈来,比千百年梦中数次勾勒的月光更清,比日?光更亮,带着近乎果决的杀意将整片坚硬峭壁都斩作齑粉!
它被这刀劈得有些?浑浑噩噩,当啷一声掉出了石缝。景应愿低头看去,有些?失望,这剑与剑林中那些?入土三尺,残破不堪的那些?长剑也没什么不同。
她低头想拾,回过神来的老剑灵却猛然窜起来,悬浮于空,剑身上散发出盈盈光亮。
“原来你是个刀修,”脱困后,它语调很有些?不甘,“我嗅见你手上刀的气味,比剑更厚,更重,没有诗中剑仙的风雅,只有混沌不清的杀意……”
顿了顿,这老剑灵又说教道:“小后生,从古至今只有剑仙而没有刀仙,足以佐证剑才是兵器之首。可惜,可惜,你为何不是剑修呢?”
景应愿听过它的话,并?不恼怒,只是将大师姐借自己的刀擦了擦,抹去沙土,重新收入鞘中。
她简短道:“兵器无魁首之分,操纵兵器的人有。”
老剑灵绕着她上下漂浮,似是打量,听见这话后便又幽幽叹气:“或许我真老了,困在此处数年,早已不清楚你们这些?小后生的想法,是我着相了。”
它道:“小后生,你是刀修,身上又有那个人的剑意,我无法跟着你走,却可赠你一缕剑气,给你指条明路。”
景应愿问道:“何为明路?”
“明路便是直接指引你出去的路,”老剑灵道,“或是你要继续往前?,我还?可为你指条险路。明路或是险路,以往都有人选,可总归明路选的人要多些?。”
她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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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道:“我选险路。”
那老剑灵嗡鸣两声,似是发笑?,有像是叹息,往东边一指:“也罢!你往东边走,越过霓裳带,跨过九乌山,便可看见一片稻田。你去时,记得替我与这几处的旧友问声好。”
说罢,它往景应愿身上射去一缕红色剑气,与她的手腕融作一体?。在她惊讶的目光下,这老剑灵竟直直又往方才峭壁中的缝隙一冲,重新卡回了原先的位置。万剑嗡鸣声中,它道:“快走吧,小后生,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景应愿对着峭壁的方向行了一礼,回身离开了。直到?她走开许久,峭壁中那道苍老而疲惫的声音方又叹息一声:“可惜,可惜……”
如此又过了不知许久,昏昏欲睡的剑灵再度睁开眼,对着峭壁之外道:“后生,你又是谁?”
那人笑?道:“前?辈,我姓司。看剑意,您是传说中那柄斩过龙蛇的鸿门剑?”
鸿门剑却罕见地没有应答她。司羡檀颇有耐心地等了一阵,便听裂隙内的剑灵忽然没头没尾道:“你是剑修,可你的心不纯。”
司羡檀笑?了。
她以眸描摹着这片留下些?许劈裂痕迹的山峭,对那深居裂隙内的剑灵道:“晚辈的心可以不纯,可剑意却纯。世?间有的是心纯剑不纯的蠢人,与之比起来,晚辈更着重手中剑,而非怀中心。”
鸿门剑沉默许久,方道:“你想要什么?”
司羡檀道:“我要取胜的方法。”
剑灵嗡鸣两声:“我不知晓取胜的方法,却知晓这秘境该从何处离开。后生,我可为你指条明路。”
她沉吟一瞬,问道:“除却明路,没有其?他?”
“没有其?他。”
她有些?失望,却还?是笑?道:“前?辈,愿闻其?详。”
那剑灵与她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司羡檀了然,谢过它离去。刚走开几步,她居高临下盯着满地静默,不愿为她而响的长剑,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片刻后,万剑巨折,只留一片毁得残败的剑林,与往出口?处去的一道提剑身影。
景应愿已按照剑灵之言往东边走开很远,自然不知晓身后发生之事。
她遥遥望着视野尽头逐渐展露的那条滔滔巨江,心头一振:想必这就是那剑灵前?辈口?中所?说的霓裳带了。景应愿御刀而起,落在那条青碧色的大江前?,掬了捧江水洗手。
恐怕这江并?不好御刀直接过。她正思忖着该如何过江,便觉身后有人过来了。
景应愿回眸望去。这人眼熟,是方才迟到?的那几位修士之中一位。
那人见她回身,眼前?一亮,凑近几步欢喜道:“可算来人了!道友,我叫公孙乐琅,师从玉京剑门!咦,道友,我看你好眼熟……”
公孙乐琅歪着头看她两眼,忽然一拍大腿:“巧了么这不是!我见过你,你叫景应愿,对不对!小话本上画得还?蛮像的嘛!”
她展眉笑?时,眼下那颗浅色小痣便随之漾起,很是生动。景应愿被她这一连串话绕得有些?混乱,又想起方才殿外昆仑那人对自己说的什么画像,一时间有些?困惑:“什么画像?”
“你该不会没看过小话本吧?”公孙乐琅有些?吃惊,随后又想到?什么,随意挥了挥手,“也对,听我师尊说你母族是凡人,拜入蓬莱没多久,不知晓这些?也是正常。待我出去了将小话本借你看,你的画像可是登上了这期封面呢!”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无视了景应愿略有些?明显的躲避之色,又上前?两步,捧心诚挚道:“应愿道友,敢问你可有中意的道侣?如若没有,你看我如何?”
……这都什么跟什么!景应愿前?世?今生都没听说过玉京剑门有这样?直白大胆到?狂妄的修士,迎着公孙乐琅期待的目光,她冷静道:“没有道侣,但是不用了。”
公孙乐琅有些?失望。她挠挠脸,道:“真不用么?我灵力七阶,修为金丹初阶,灵石也是够花的。而且我这人脾气特好……”
景应愿看她又开始滔滔不绝推荐自己,忍不住道:“停。公孙道友,若你有找道侣的需求,尽可出了秘境再找。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从秘境中出去。”
公孙乐琅顿悟道:“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不过应愿道友,你没有找道侣的需求,你师门的师姐们有吗?我听闻刀宗的谢师姐仙姿玉质,修为超群,你可知她——”
“她也没有,”景应愿忍无可忍,“公孙道友,我要走了,你自己在此等下一位有缘人吧。”
“哎,别别别!我好不容易等来了你,而且你是想过江吧?”公孙乐琅拽住景应愿的衣袖,“这条江,得要有三个人才能过。”
景应愿挑眉:“此话怎讲?”
公孙乐琅往水边走了几步,大喊一声:“船女姐姐,人齐活啦,划桨——”
顺着她呐喊的方向,景应愿往烟波浩渺的水面上看去。只见遥遥水色中,有一叶轻舟正冲着她们缓缓驶来,划桨的船女斗笠上停着一只翠鸟,此刻正脆啼一声,展翅飞来。
第034章 江有恶龙
与此同时, 秘境西处,神光楼阁。
身着青衣的持刀女修紧紧拉着身旁紫衣女修的手,恨不得跟她整个贴在?一起。受了她几记嗔怪的眼刀后, 柳姒衣依然?没?有放手, 理直气壮道:“青溟师姐, 我怕跟你又走散了嘛。”
晓青溟不自然地动了动她们相牵的那只手, 道:“那也不必这样牵着”
昭昭神光下, 万千只风铃挂于阁上。见有人来,原本?静止不动的风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声?响。晓青溟望着眼前这座冲破云霄的楼阁,神色凝重, 手中赤黑色的羲皇鞭已然舒展开,紧握在?手中。
正当她严阵以待时, 身边那别人家的师妹又黏黏糊糊贴过来, 略微低头,在?她耳边不好意思道:“青溟师姐,我们?这样,像不像在?私会啊?”
晓青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还好是在?秘境之中。她心想,只要楼主看不到, 一切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回?去还可以向楼主交差
恍恍惚惚想到这里,她便半默许半纵容了柳姒衣出格的举动,只是撑着最后那点作为前辈师姐的尊严警告道:“拉好我, 不然?待会遇到什么棘手的东西我可不管你!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柳姒衣将她们?交握的手一把拉在?胸前,指天指地发誓:“我保证!哪怕马上要渡雷劫我都不会松手的!”
这边尚在?黏黏糊糊吵吵闹闹, 幻境之外却?有人气得捏碎了杯盏。
春拂雪细心地将南华仙子案前崩裂成数十块的碎渣收了,安慰地拍了拍她紧紧攥着的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薛忘情看看水镜,再看看脸色僵硬的南华,莫名其妙地问身边神色如常的沈菡之:“她生气什么?”
沈菡之无辜地喝了口茶,道:“不知道。女儿各有女儿福,何?必插手纠缠下一代?的感?情。”
南华气的想掀桌,奈何?春拂雪那只看似柔弱却?坚定?的手又覆了上来。她勉强卖春拂雪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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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改为嘲讽:“既知道如此,沈仙尊就该好好教导你家爱徒,别来招惹青溟。青溟是楼中首席,你门下那位的顽劣却?是在?整个第?七州出了名的,你让我如何?不为青溟忧心?”
她盯着水镜中二人紧紧交握的手,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顶着春拂雪同情的目光,南华低下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秘境北处,紫藤园。
进入了秘境之后,冷热就消失了。身上是不热不冷,可雪千重却?缩在?紫藤园一角瑟瑟发抖,显然?对这骤然?出现的一切接受无能。
在?她面?前,一位身披霞色裙衫的美人正款款行来,头戴绛紫花冠。但与?常人不同,她衣衫之下的面?容与?身体竟是由无数根蠕动着的藤蔓组成,顶着缩在?角落的雪千重惊恐的目光,那霞衣美人似乎是笑了两声?,朝着她的方向缓缓走去。
雪千重想起那三袋沉重的纸钱,心头非常后悔——
早知道就全烧了再来了!
直到近至雪千重面?前,那将自己缩成团的白发少年仍然?没?有任何?出手之意。藤萝女用指尖于虚空轻轻一点,似乎感?知到什么,竟然?口吐人言:“你身上有雪山的气味,我讨厌这味道。下雪时,藤萝都不能开花。”
雪千重咳嗽几声?,虚弱道:“您看在?我没?多少日子好活的份上,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纸钱还没?烧呢……”
藤萝女笑了,上前蹲在?雪千重面?前,用柔软的藤蔓组成的手指摸了摸她脏兮兮的小脸,问道:“你为什么不对我出手?”
雪千重一个劲地闪躲:“咳咳咳……我娘告诉我,不要在?外对人出手……”
“原来我还算是人吗?”藤萝女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说说,我如今还有几分像人?”
雪千重直觉这问题不太妙,闭紧了嘴一个劲地挣扎。挣扎躲闪间,她那件直捂到下巴底下的大氅滑落,露出了毫无血色的苍白脖颈。
那白得像纸的皮肤之上密密麻麻地刺满了刺青。
而这些刺青仿佛真是有人用粘墨以笔写上去的,字迹狂放,一直蔓延至衣物遮掩着的脖颈之下。
藤萝女愣住了,迟疑道:“你——”
却?见那方才还病恹恹的女修仿佛下了什么决断,咬牙冲着北边道:“娘亲,我这是迫不得已?,神山不会降下天罚的!”
说罢,她敛眉沉心,道:“昆仑在?上,剑来!”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苍白肌肤之上某道字迹微微亮起,雪千重望着如雨般落下的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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