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昭君对他的认识浅薄,大多是在电视机上的经济新闻里瞥见过几眼,院长爱看这类新闻,往往趁着孩子们吃早饭的时间打开电视机,倚在沙发上,边翻报纸边趁闲看几眼。
谢昭君捧着早餐,躲开人群时,就和院长待一块,听他讲述国家大事,加上一些关于财经领域的话题。
而一旦提起财经,就和谢嘉润脱不开关系。
就像鱼离不开水,本地富豪与谢嘉润挂上联系,打上了死结。
而对于这样一位传说中的商业精英,谢昭君若说激动,倒也没有多激动,他恰恰只是熟知这位富豪,明白他有些钱,也给福利院捐过不少钱,更多的就没有,不像院长满脸通红的艳羡,也不像李雯和王叔的毕恭毕敬尊敬,或许有好奇,但这份好奇远不及填饱肚子这件事重要。
谢昭君跟在女佣身后,像一只耷拉着的尾巴,从昏暗的屋子里出来,顺着长长的走廊,抵达楼梯拐角处。
往下看,长方形的餐桌上,正位上坐着一位男人。
已经上了年纪,白发黑发混杂着长,瞧着年龄五十多岁,依旧干练,眼睛炯炯有神,腰板挺得笔直。
女佣的步伐渐渐轻快,刻意隐藏脸上的情绪,带上一张人皮面具。
谢昭君看着她低下头,恭敬道:“先生。”
谢嘉润抬起头,扶了扶银边眼镜,斯文的脸上依旧可见往日的俊秀,他招了招手,冲着眼前这个小孩露出一个笑,“小君?”
笑容也掩藏不住疲倦,很是憔悴,笑得也不好看。
谢昭君立在那,望着他的眼睛,黑黝黝的一片,瞧不出什么东西,也看不出喜爱。
谢嘉润没得到回答,以为声音太小,孩子没听清,就又重复一遍:“是小君吗?”
谢昭君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
谢嘉润也不生气,细细观察面前这瘦小的孩子,从头发向下,慢慢移到小孩捂着肚子的双手,想起什么,笑着问:“饿了吗?”
谢昭君点头,力道比刚刚要重。
并且强调语气,“很饿。”
谢嘉润笑了,又似乎没有,面上的神情一闪而过,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处,对着一旁站着的女佣道:“再去拿一张凳子来,矮一点的。”
谢昭君坐在男人身侧,抓起一片沾着果酱的面包啃,他吃东西时很专注,大部分时候处于真空状态。
男人在他身侧断断续续讲话,谢昭君只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男人说:“小君,作为你的……父亲,我不算严厉,你可以自由发展自己的兴趣,金钱上的问题我不会亏待你……”
“家中,除却我,还有你的母亲,她近来忙碌,去了国外,暂时无法回来,她的脾气很好,你不必担忧相处,除此之外,你……你还有一个哥哥。”
谢昭君抬起头,望着他。
男人的面上果真流露出悲伤的色彩,几乎有些落魄:“你尽量与他相处。”
谢昭君咽下嘴里的面包,想了想,问:“哥哥叫什么?”
“谢自祈,”男人说,“自我的自,祈祷的祈。”
谢昭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来到我们家,自然也不能还叫做小君,这个名字太随便,我为你重新取了一个名字。”
谢昭君舔了舔唇边的面包屑,掀起眼皮,望着他。
“谢昭君。”
谢嘉润望着眼前这个小孩,并未从他平静的面上捕捉到不满,或是困惑。
像是一件极其寻常的事,他轻声道:“知道了。”
谢嘉润离开时,手指试探性在谢昭君的头顶摸了摸,摸到了发旋,蓬松可爱的像一个小酒窝。
“有什么不会的,就去问这个姐姐,”男人指了指女佣,“我不在家时,由她来照顾你。”
谢昭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像个哑巴一样,只是轻微上下点了点头。
及至门口的汽车驾驶离开,已经将近十点,太阳缓缓爬到半空,到时间准备午餐了。
女佣忙着做饭,无暇顾及正在发呆的谢昭君,只是在临走前,将一把小巧的剪刀丢给他,“花瓶里的玫瑰枯萎了,你去花园里再去剪一枝过来。”
谢昭君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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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花园在哪?”
“出门左拐,有一条鹅卵石小道,你向前走,就能看见了。”
谢昭君顺着女佣的指使,果真看见一条荫幽小道。这条道路不怎么平整,头顶的树枝将阳光裁剪成细碎的斑驳,像悦动的精灵,俏皮可爱。
谢昭君用脚踩上这些光亮,闷不做声向前走。
他在发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是他惯常爱干的事,微风浮动,卷起他脸侧一缕头发,在这样惬意的静谧时光里,不远处一座透明的像是水晶一样的小屋引起他的注意。
屋子有层层叠叠的植物,缤纷与绿意交杂,别有一番趣味。
谢昭君嗅到一股香,有点像花香,又有点像雨后潮湿的泥土,那样清新的香气。
他的脚已经立在了那座水晶一样的小小屋前,心中万分确定这就是他寻找的花园。
伸手就能推开这扇门,进入这样梦幻的天地,陷入大自然宽阔的胸怀。
鼻尖的香味若有若无,引诱着他的心。
手指不可控搭上了冰冷的门,水晶一样的质感,冰冷却光滑,摸起来像块石头。
吱呀一声,风给了谢昭君勇气,顺应这份悸动,轻轻将它推开。
铺天盖地的花香袭来,淡雅的,艳丽的,楚楚可怜的,花团锦绣,各成一派。
谢昭君站在原地,没有动。
花园的主人似乎爱惨了玫瑰,栽种无数,距离谢昭君三步之遥的地方,就有一小团玫瑰丛,随着门开钻进来的微风摇曳,花瓣上有水滴,或许是露珠,摇摇欲坠,娇艳欲滴。
谢昭君依旧未动。
他并不是发呆,也不是偷懒,也并非在这样静谧的天地迷失自我。
谢昭君不曾听闻女佣讲过,花园里有一张躺椅。
而躺椅上,睡着一个少年。 『快十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上床去休息?别太累了。』
那边的Q版小人想了想,一个大大的气泡弹了出来:“阿郁,再看一个小时的书吧,我把最后两个知识点复习了。”
『好,那我要监督你。』
问他什么都不说,说也只是说可能生病引起的,好不容易盼到生病负面状态消失,裴京郁忽然发现……
他盯着手机里的Q版小人发呆。
最近他的三好儿砸好像迷恋上了玩手机游戏,手机屏幕被横着放起来,手势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点位。
不是说儿砸不能玩游戏,只是以前的谢昭君自律到可怕,根本不会拿着手机玩游戏,裴京郁有点惊讶罢了。
Q版小人神情十分严肃,微微皱起眉头好像是在研究什么世纪大难题,但一玩起游戏就是一整天,像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但裴京郁感觉谢昭君好像并不开心,甚至也不是为了得到某种正面反馈的价值而玩游戏。
Q版小人坐在沙发上,竟然有种苦大仇深的感觉。
长按游戏软件的图标,谢昭君将一个游戏卸载。放下手机,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木的脸,又甩了甩头。
他又打开一款游戏,这段时间他将市面上的一些主流游戏都下载了,挨个玩了一会,有的是觉得不喜欢就马上卸载了,有的是觉得可以玩玩暂时留着,他没有找到一款让他觉得自己能长期留存下来玩的游戏。
但他想知道自己最多能坚持玩同一款游戏多久,就只留下了一款游戏。
每个人能坚持玩游戏的程度不一样,他没办法完全代入到裴京郁身上,但这样谢昭君心里也会隐隐约约有个底,或许可以估算出对方什么时候会离开,再也不会上线也说不定,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么多天他也自己想明白了,从最初的挫败到歇斯底里抓狂再到现在的平静。
对面的人实在让他无法捉摸,对方的出现是自己的幸运,就算离开了自己也不过是恢复原来的境地,日子还是一样过,事情也不会再变得更坏了。
只要对方还愿意上线一天,那就是他继续留住幸运一天,那就这样维持现状吧,心声这样对他说。
或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呢?
谢昭君伸手翻开桌子上突然出现的一张小纸条,是对方问他在玩什么游戏。
Q版小人头顶冒出一个小气泡来:“阿郁,我在玩塔防游戏。”
谢昭君给裴京郁介绍了一下游戏大致的规则,和现实的类似游戏的规则也差不太多。
看Q版小人有些愁眉苦脸地样子,裴京郁写纸条问他:“这个游戏对你来说难不难?”
Q版小人很快摇了摇头,回一个小气泡:“不难。”
“阿郁,怎么了?”
『那我看你这两天都愁眉苦脸的,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诶?我吗?”窗外极速下坠的烟花在夜空中划出灿烂的拖尾,明明该是极美丽的景象,此刻却好似炼得滚沸的铁水当头浇下将谢昭君烧得千疮百孔。
手机那头传来的滋滋的信号声好像是要将他连着心伴着血肉骨髓置于铁板上寸寸灼蚀的预兆。
胸腔里涌动着向外飞舞的红色蝴蝶霎时间悉数变成刺人的尖刀,他听见自己心脏濒死前急切的呼救声,痛得失去了声音,丢弃了魂魄。
手指死死攥着纸条,手机险些从谢昭君脱力的手上掉落,头脑也因为这太过于巨大的信息量而昏沉。
玩游戏?
什么游戏?
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在脑海中拼凑组合起来却是那么的冰冷和陌生。
这个世界是一场巨大的游戏?
那自己……算什么?
他人玩乐时的消遣?可悲的戏子?自娱自乐的游戏npc?
好像世界都崩塌了,谢昭君在那瞬间很想笑,荒诞的,不可置信的笑。
他失了力气,肩膀于是重重靠在身后的墙上,窗框砸得他肩胛骨生疼,却无法顾及。
有些失神地望向地上那闪烁着的烟火的倒影,窗外烟火绚丽,他想动动手指去够到一点点幻影,却怎么也做不到。
和那时一样的无力感再次抹杀了他。
窗外灿烂的烟花还在炸响,方才手中的电话那头似乎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这无疑佐证着对面传来的女声,仿若致命的丧钟。
谢昭君脑子里一下浮现出很多明明灭灭的画面,像是人将死之前的走马灯。
坠落在枕边的星星糖果,雨天为他而撑起的伞,还有各种各样凭空出现的东西,周末的“健身课程”、那张照片……
不,甚至就连裴京郁这个“人”的出现,都是极为诡异的事情。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会发生。
但是,如果这自始至终就是个被别人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呢?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被回收组合,却因为一根意外又看似不可能的线被串联。
谢昭君在那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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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京郁不是“鬼”,不是虚无,是活生生的人,是现实世界的“玩家”。
裴京郁所谓的“沉睡”,不在的时间,也只是因为“玩家”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沉溺于游戏世界,而他的“上线时间”,又与他所说的“社畜”的身份相吻合。
自己所处的,不过是一个个代码组成的虚拟的“游戏世界”。
哪怕体系极为完备。
也只是虚无罢了。
心被无名的手死死揪紧,好像忘记了呼吸的滋味,谢昭君快要窒息而亡。
他在一瞬间感到灭顶的惶恐和茫然,进而又因为这样的荒谬感想笑。
他的一生都是“游戏”?是被设定好、被游戏剧情当做提线木偶的NPC?
妈妈是假的,欺辱自己的人是假的,努力是假的,就连他自己的存在也是假的。
自己的一生,所受过的痛苦,所为之付出的所有,原来只是他人用作编排、用作消遣的,一出彻头彻尾的笑话而已。
毫无意义?
从心底涌上来久违的情绪,那是谢昭君很久以前就已经抛却的东西。
那是似乎名为委屈的情绪。
画面里的Q版小人明显有些惊讶,随后宽慰似地扬起眉梢,伸出两只圆手在唇边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
“阿郁,我没有愁眉苦脸,我不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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