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们卓家来,我便再给你添几间铺子,随你去折腾。再者,赠金千两,绸缎百匹,全给你添了箱笼。”
邹氏许下重金诱惑,说完拿出一纸婚书来:“我瞧着陆娘子满意的很,你们瞧瞧,多合适的一桩婚事,不若今日就将这婚书签了,我这便着人去备娶亲事宜。”
青凝接过那纸婚书,展开一瞧,上头竟已盖了官印,可见是有备而来。现下只需她亲笔写下自己的名姓,这婚事便算成了。
青凝将那纸婚书攥在手中,没说话。
那厢邹氏瞧她神色,便又道:“我们家大郎如今去镇江行商了,一时半
会回不来,因此今日也未能过来,陆娘子多担待些。若说起来,镇江还有我们卓家的老宅故友,我们卓家是发迹于此的。今日陆娘子若是点了头,不日我们便接陆娘子去镇江,你同大郎便在镇江成婚。”
她甫一进来,便着急的说了这许多话,连口水都没喝,那保山忙给邹氏使眼色,邹氏这才端起水杯遮掩,悄悄儿敛了面上的急切之色。
只甫一缓下来,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大郎,便又抬眼打量起青凝来。
邹氏见青凝明媚娇艳,忽而想起上回卓槿安回到家中,同他说起水墨坊那位陆娘子,嘴角是带了一抹笑意的,她忽而柔声道:“若是我们大郎能瞧见是你,想来也是欢喜的吧。”
邹氏说完这话,眼角沁出泪来,青凝只当看不见,垂眸去喝茶水了。
那保山急得团团转,忙假借去给卓家夫人续茶水的功夫,悄悄扯了扯邹氏的衣角。
邹氏这才如梦初醒般,笑着遮掩道:“陆娘子见笑了,一想到我们家大郎就要成婚了,我这当娘的,竟是喜极而泣。”
那保山也道:“是了,卓家夫人定是对陆娘子满意的很,瞧着便欢喜,这才喜极而泣。”
青凝抬眸瞧了她们一眼,攥着那婚书,对邹氏道:“婚姻大事,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父母不在了,崔府上的四夫人抚育我这些年,这婚事便该由她来为我做主。”
邹氏闻言,露出笑脸来:“好好好,我自当同四夫人商议。”
青凝回到侯府时,叶氏正在门前等她。
瞧见青凝下了车,柔善温和的笑:“青凝,我今日身体不适,倒没能替你去把把关。”
青凝也笑吟吟的:“不妨事,今日见着了那卓家大夫人,她急着要我签了婚书,送去镇江待嫁,我一时不晓得如何应了,四夫人觉得呢?”
叶氏瞧着她神色,故作讶然道:“那卓家大郎竟是没去吗?
她略顿了顿:“不过若说起来,青凝你那绣坊同丽锦堂挨着,当也是见过卓家大郎的,今日见不见便也不打紧了。你若是瞧的上眼,去镇江待嫁也无妨。”
青凝依旧乖顺的笑:“但凭四夫人做主,只是这一切实在太快了些,我想悄悄儿的从府上走,省得到时府上传出些流言蜚语,说我是贪图那卓家的钱财,这才着急忙慌的嫁了”
叶氏自是无有不应:“好,一切都依你,既如此,我自去禀了老夫人。”
青凝回到凝泷院时,鹊喜也问:“娘子,今日如何?”
青凝不欲鹊喜担忧,便道:“自是好的很,我现下饿了,你去端些吃食来。”
这会儿已是午后了,青凝还未用膳,鹊喜不疑有他,忙去端点心了。
待鹊喜一走,青凝拿出那纸婚书慢慢的瞧。这场相看古怪的很,连卓家大郎的人影都见不着,却急着送她去镇江待嫁。卓家这样的家底,虽说不如官宦之家,却也是富商巨贾,卓家大郎的婚事也是可以挑挑拣拣的,何必如此急迫?
青凝心里有了八成猜测,忽的又想起上回在水墨坊中,那卓家大郎身侧的的小厮说漏了嘴:“我们家大郎不大好了”,这猜测便成了十成的把握。
卓槿安大抵是不好了,许是躺在床上出气比进气儿多,就差一口气等着冲喜了。按照南边儿的婚俗,待冲喜新娘子嫁了过去,若是卓槿安还醒不过来,她便要陪他长眠地下了。
青凝如此想着,却毫不犹豫签下了那婚书。
待签完婚书,她笔尖点了点,蜿蜒着绘出了一张镇江的地形图,她自小长于江南,又常跟着父亲行商,对南边的地形再熟悉不过。
青凝想,若是出了这崔府,入了镇江便能找机会逃脱了,届时山高水远,她同崔凛再不相见。
第56章 第56章出嫁
晚间起了风,夜里又下起雪来,散入珠帘湿罗幕,吹灯窗更明。
第二日一早,这雪纷纷扬扬,依旧没有止息的意思。
青凝站在窗前看了会子雪,忽而唤鹊喜:“鹊喜,拿了蓑衣来,咱们去水墨坊瞧瞧杨嬷嬷。”
鹊喜一愣:“娘子,这样大的雪,怎好出门,不妨等雪霁天晴了再去吧。”
青凝却不依,执意让鹊喜去拿了蓑衣斗笠来,依着卓家急迫的样子,她怕晚了,便没机会再见杨嬷嬷一面了。
青凝让角门上的平安给聘了辆车,在水墨坊下车时,抬眸瞧见隔壁丽锦堂招牌两侧的红绸都撤了,反倒是换成了白绫,有些凄清的诡异。
青凝自然猜到了这其中缘由,只撇了一眼,便进了水墨坊。
吴掌柜正在前厅教崔宜看账册,瞧见青凝进来,犹豫着诉了声苦:“陆娘子,前些时日托你找个账房先生,你怎得怎得给送了个小娘子来”
崔宜虽跟青凝学了几日算术,可真正看起账本来,难免有疏漏,吴掌柜不放心,她理过的账册还要自己再过一遍手,凭白耽误事。
崔宜站在吴掌柜身侧,涨红了一张脸。她有些羞于见青凝,陆娘子将她从三房的火坑里捞出来,她憋着一一股劲,要好好报答她,不成想自己连账本都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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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笼中春色》 50-60(第9/15页)
青凝脱了蓑衣,瞧了崔宜一眼,对吴掌柜道:“劳烦吴掌柜多些耐性。阿宜是个机敏的,她头一回看账本,难免思虑不周,你多教导她几句,想来不日便能接手了。”
崔宜一愣,总是卑怯的眼里浮起细碎的光来,她有些木讷的不知说什么好,只想着给青凝磕几个头。
只她还未弯下身,却被青凝扶起来了:“你不必跪我,日后这水墨坊,还有清河秀坊,便交给你跟吴掌柜了,你可要替我打点好了。”
青凝说完,便去了后院看杨嬷嬷。杨嬷嬷自打入了冬,便有些精力不济,枯瘦的双颊还带了些病态的潮红。
青凝一愣,许多的话便也不敢说,只是叮嘱她莫要劳累,好生将养。
从水墨坊回来,青凝远远见白芷打了一把油纸伞,从碧水桥上走来。
青凝便招呼道:“白芷姐姐哪儿去?”
白芷走的近了,手里捧了几支萼绿花白的梅花:“今日园子里的绿萼梅开花了,给老夫人折几支插梅瓶去。”
白芷顿了顿,又打量着青凝取笑道:“陆娘子哪儿躲懒去了,你的聘礼都送来了,也是要做新嫁娘的人了。”
“聘礼?”青凝微微愣了愣。
白芷便道:“是了,四夫人正在立雪堂同老夫人商议送亲的日子呢。”
今日这样大的雪,卓家却一刻不愿耽搁,卓家大夫人竟是冒雪送了聘礼来,从府上角门进来的,悄声儿送去了四太太的松思院。
那厢立雪堂中,叶氏正同崔老夫人道:“卓家送了聘礼来,卓家大夫人同我商议,要后日来接青凝去镇江待嫁。”
雪还未停,便急着来接人,崔老夫人自然也觉出诡异来:“这雪天路滑,后日便要启程?若论起来,这聘礼该是卓家大郎亲自来送的,从始至终,竟未见那卓家大郎的面。”
崔老夫人喝了杯茶:“不若再等等,总要见那卓家大郎一面。”
四夫人一时噎住,不妨白芷走了进来:“老夫人、四夫人,你们瞧,今日这绿萼梅果真开了。”
崔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快去把那梅瓶插了。”
崔老夫人说着,又想起一桩事来:“前几日凛儿从闺秀送的贺礼中,选出了一只香囊来,荷叶绿的,上头还绣了雨后清荷,你去看看是谁送来的。”
白芷应了一声,转头去找礼单了。
叶氏这才又道:“按理说是该见一面,只是青凝同那卓家大郎是旧相识,她既然愿意,自是对卓家大郎满意的,见不见倒也无妨了。不过如今雪下的大,迟几天再动身也是好的。”
叶氏方说完,白芷回来了,白芷将插好的梅瓶摆在案上,回身禀道:“老夫人,那个荷叶绿的香囊,应是陆娘子送过来的。”
崔老夫人眼皮一跳,众世家闺秀送上来环佩珍玩,凛儿偏偏捡出来陆家小娘的香囊。
叶氏瞧老夫人脸色,也趁机道:“前几日灵毓还同我哭诉,说世子偏心的很,合浦南珠跟阳春的孔雀石,一匣子一匣子的给青凝送去。青凝倒也会做人,亲亲热热地喊世子一声二哥哥。”
崔老夫人的眼皮跳的更厉害了,她忽而想起上回在立雪堂,两人眉宇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崔老夫人喝了口热茶,压了压心绪,摆手道:“便依着卓家的意思,后日便把青凝送出去吧。”
连绵的雪,到第三日上依旧没有停的意思,细细密密的雪沫子。
第三日上,卓家一早儿便备了车马,去角门上候着了。
叶氏谴了柳嬷嬷,伴着青凝去镇江待嫁。柳嬷嬷一早儿送了几个包袱来,里头胡乱裹了几床合欢被,这便算作青凝的嫁妆了。
鹊喜替自家娘子
委屈,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小声嘀咕:“这婚事匆忙的很,几床合欢被便把我们娘子送出府了,哪儿有半点体面。”
青凝安抚她:“不妨事,去了那边,卓家自有准备。”
柳嬷嬷已经在外头催了,两人出了凝泷院,往侯府角门去了。
临出角门,青凝抬眸瞧了一眼煊赫的忠勇候府,便头也不回地跨出了这高门大院。
今日卓家统共派了两辆车来,青凝伴着柳嬷嬷并鹊喜坐一车,另一车便是这门亲事的保山,并卓家的几位婆子。
因着连下了两三日的雪,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这马车行的便又慢又颠簸。
走了一日,才至京郊的驿站。这下着雪,也不敢深夜赶路,卓家来接的车夫仆妇们,便决定在这驿站歇上一夜。
柳嬷嬷生怕青凝路上这一颠簸,生出悔意来,忙安慰她:“这雪天路滑,虽说路上颠簸了些,但陆娘子也不必担忧。等一入了镇江的地界,卓家便会遣奴仆来接你到祖宅去。卓家的祖宅听说轩敞的很,里头奴仆成群,你去了便等着享福吧。”
谁料青凝却接话道:“是这个理,我也想着快些儿到镇江。不若明日早些儿启程,大家辛苦几日,到了镇江好享福。”
柳嬷嬷愣了一瞬,连声应了,引着青凝去二楼的客舍歇了。
这驿站的客舍狭小简朴,晚间青凝便同鹊喜挤在一处。
青凝侧过身,默默算了算,等出了京郊往南,若是走陆路去镇江,少说也要十几二十天。可若是从运河走水路,指不定能节省些时日。
她这样想着,慢慢阖了眼,准备明日同柳嬷嬷商议下走水路,
只刚要瞌睡,冷不防楼下嘈杂声起,似乎有火光映得窗外白昼一般。
青凝同鹊喜忙起床拢好衣裳,有些睡眼惺忪的怔忡。
这情形,鹊喜也有些怕,但她看了看自家娘子,还是壮着胆子跳下床:“娘子你别动,且等我去瞧瞧。”
鹊喜说着出了门,很快又返回来了:“娘子,楼下似乎来了官差,说要搜查拐带女娘的罪人。”
鹊喜说完,已是镇定下来,搜查罪人罢了,又与她们何干?
她自去桌上喝了口凉茶:“娘子别怕,想来与我们也无甚干系。”
只鹊喜说完了,却见青凝攥紧了手中帕子,同她道:“鹊喜,把锦衾拧成一股绳,从后窗放下去,咱们顺着跳下去。”
这话让鹊喜也跟着慌乱起来:“娘子,为为何要跳窗?”
青凝没回话,鹊喜虽不晓得因何为之,却手脚麻利的将锦衾拧成了长绳。
青凝推开后窗,瞧了眼外头荒凉的夜色,手忙脚乱同鹊喜放下了那根锦衾拧成的长绳。
可这当口,门扉吱呀一声,忽而灌进来一阵冷风。
第57章 第57章陆家青凝如今已是我的人
冷风夹着细小的雪沫,一下子扑进来,让青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伸出来,将那后墙上的窗牖啪的一声摁上了。
青凝回身,就见着了崔凛轮廓分明的一张脸,干净又朗润,偏偏带了摄人的锋锐。
他今日着了金线云纹的黑色骑装,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修长的腿,肩上一点雪,显是长途奔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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