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也未乘车,共骑了一匹马,在这阖家团圆的除夕夜,穿过寂静无人的街市,往京郊的方向行去。
待崔凛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时,裹在雪白狐裘里的小女娘抬眸,微微愣怔了一下。
面前是一座三层的门楼,飞角翘檐,巍峨壮观,每一层檐下都挂了无数的风灯,照得这门楼灯火通明。
崔凛将她抱下来,缓步往门楼而去,待上得最顶层,他才将她放下来。
这层阁楼中似乎已被提前布置过,满铺了西域绒毯,中间香案小几,四周层层的花架,皆是盛开的海棠花。粉艳的垂丝海棠,纯白的八棱海棠,亦有浓艳的贴梗海棠,一枝枝一丛丛,挤挤挨挨的盛放。
青凝幼时曾被母亲调侃:小小年纪,倒像一株慵懒的海棠花,自此后,她的绢帕上便都绣了各色海棠。只是她还是头一回,瞧见这样盛大的一场海棠初绽。
她走过去碰碰花瓣,疑惑:“如今冬日,二哥哥哪儿寻来这许多盛放的海棠。”
崔凛目光落在她懵懂好奇的脸上:“安安再瞧瞧。”
青凝这才讶然一声:“竟是假的吗,如此以假乱真!”
这当口,已有婢子上了茶水果品,崔凛净了手,自去小几前剥石榴,修长冷白的指慢条斯理,将一粒粒鲜红的石榴粒堆在白玉碟中,推至青凝面前:“安安可喜欢?”
青凝拈了几颗石榴籽,低低嗯了声:“喜欢,二哥哥因何要送我这一屋子海棠?”
艳红的石榴汁液,在青凝莹润的唇上留下一抹浅淡的痕迹,衬着雪白的肤,若隐若现的诱人,崔凛忽而倾身,捏住她的下颔,将那丝清甜尽数占有:“安安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他竟晓得她的生辰,青凝掀开浓密的眼睫,瞧见他漆黑瞳仁里自己的倒影。
小女娘眉眼弯弯,娇娇柔柔笑起来:“原来二哥哥你晓得。”
似惊似喜,含娇带怯,陆家小娘子天生会哄人。
对面的郎君轻轻笑了声,拥着她往窗边走,青凝透过这窗棂,这才发现,门楼左临着奔涌的江流,右侧则是京都万家的灯火。
山峦、河流、城郭在这门楼上一览无余,是整个京都的夜景。
崔凛轻轻推开窗:“这门楼原唤作万景楼,只如今多被称为黍江楼,乃是因着护城河与黍江在此交汇才得名。临着江流,俯视京都,原也是京都一处要塞。”
青凝点头,正眺望脚下的京都,却忽见夜幕中绽开一朵朵烟花,璀璨繁盛,星辰坠落。
点点星光跳跃在青凝水波潋滟的明眸中,她微微偏头,问:“二哥哥是为我而放的烟花吗?”
崔凛看着她明眸中的光火,清清浅浅的笑,朗月入怀般,温柔又宠溺:“自然是为你而放。”
“二哥哥是在取悦我吗?又是因何要取悦于我?”青凝问。
崔凛去吻她的眼:“为何吗?要安安永生永世留在我身旁,生死不离,骨血相融。”
果然,他有千百种让人折服的手段。
青凝忽而不甘示弱,偏头,轻轻吻了吻他冷白肌肤下滑动的喉结。
女娘头一回,颤动着回应他,这一回,不再抗拒,不再敷衍,她的眼中独独映出一个他。
崔凛忽而忍不住,啪的一声,将窗扇关上,他含住她的耳垂,冷白修长的手往下,叹进去,引出一汪清泉来。
女娘层层叠叠的裙摆盛放在腰间,手扶住窗棂,低低闷哼了一声。
她似乎动了情,一声声唤:“二哥哥,二哥哥”
崔凛紧紧握着她的邀,抑住汹涌的情潮:“安安,唤我一声二郎来听听。”
她到了如今,还是唤崔念芝三郎,崔凛忽而也想听她唤他一声二郎。
青凝细白的指紧紧抓着窗棂,忽而勉力侧过头,柔软的唇蹭过他的面颊,在他耳边低低道:“二郎”
轻柔的、颤动的、是包含情谊的。
崔凛沉下邀,只觉酣畅淋漓,原来这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水乳交融。
窗棂似乎也在晃,他餍足又喜悦,在她发上落下一个吻:“安安,我的好安安,我要拿你如何是好?”
青凝混混沌沌中,敏锐捕捉到了崔凛语气里的沉沦,是清醒而理智的沉沦,放纵自己沉溺在这个-她心甘情愿的夜里。
第66章 第66章失了分寸
烟花在夜暮中升起、绽放,坠落,一朵接一朵,染红
了半边天,仿佛永不凋零,永恒不朽。
这场焰火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到最后烟花燃尽时,青凝也终于在他身下软成一汪甜腻腻的春水。
累到手指都不想动,崔凛替她清洗干净,拿了衣衫来,一件件替她穿。
崔凛这样的人,自是从未服侍过旁人,女子的衣衫又繁琐,便不免显出几分笨拙来。
只崔凛今日格外有耐性,他蹲在她身前,慢条斯理,极是细致又妥帖,替她拢好了小衣、裙装、外衫,最后替她裹了大氅,将人整个拥进了怀中。
修长冷白的指落进女娘浓密的乌发中,一下下轻抚着。
青凝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中,这会子被他轻轻抚摸着,倒像竹韵居里那只懒洋洋的狸花猫,她有些犯困,却听崔凛低低道:“安安,别睡,今日总要吃一碗长寿面。”
青凝睁开眼,这才瞧见他不知何时竟变出了一碗长寿面,自然是比鹊喜做的那碗要精致的多,细细的银丝,浇了乳白的汤头。
青凝直起腰身,就着他的手吃了几口,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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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二哥哥手里的长寿面倒是好吃,只再好吃也吃不下了,晚间在竹韵居本是用过饭的。”
“好吃?”崔凛闻言,忽而俯身过来,衔住她的唇,细细去品她口中的长寿面。
待青凝面色绯红之时,他才缓缓放开她:“果真好吃。”
青凝睨他一眼,转头不理他,却又被那人捉进怀中。
她听见崔凛问:“安安日后可愿意为我生儿育女?”
青凝顿时警觉,果然,崔凛是故意要她去年市,他算准了她那日会碰上崔念芝,好拿了崔念芝来试探她。
青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若是贸然应下,又未免要他瞧出破绽,需知崔凛最是洞悉人心。
她凝着他的眼:“二哥哥,我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崔凛把玩着她细白的指,将人抱得更紧些:“安安怕什么?”
青凝细细道:“我幼时长在江南,身后有爹娘,有富足的陆家,那时我以为陆家会永远是我的倚靠,但是后来陆家没了。及至辗转来了侯府,杨嬷嬷便又成了我的倚靠,嬷嬷像我的另一位母亲,永远默默站在我身后,可你也晓得,现在连她也没了。”
她说着,声音低下去,拿湿漉漉的眼瞧着他:“二哥哥,我如今无依无靠,你既说要疼我宠我,可会允我依赖一辈子?”
她这会子实在像一株柔弱的菟丝花,在夜风中无根无依的飘,想紧紧抓住她的大树,寄生,依赖。
崔凛顿了顿:“安安,我说过,但凡我有,但凡你想要。”
青凝用软白的面颊在他掌心蹭了蹭:“但愿二哥哥一世践诺,如今杨嬷嬷没了,我也只有二哥哥可以倚靠了。”
崔凛也在看她的眼,企图分辨她话里的真假,可她的话实在太动人了些,让人一时不想费心思去分辨,这样柔弱的身姿,真想让人替她挡去这一世的风霜,直疼到骨子里去。
崔凛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低头去嗅她身上清甜的气息,连这香气也是醉人的。
青凝是在这门楼中迷迷糊糊睡着的,崔凛也未唤醒她,第二日一早,这才抱了她往侯府去。
今日是大年初一,侯府中一早祭拜了祖宗,午间老夫人便在立雪堂设了家宴,年初一的团家宴,这是侯府的老传统了。
崔凛带了青凝回府时,便被小厮拦在了门前,那小厮战战兢兢的,禀道:“世子,今儿个初一,老夫人要世子去立雪堂团聚。”
崔凛闻言倒也未拒绝,牵了青凝往立雪堂去。
青凝拽住他的手:“二哥哥,这是你的家宴,我我还是不去的好。”
崔凛没应,只轻笑了声,依旧拥着青凝往立雪堂去了。
待他二人一道踏进立雪堂的正厅时,厅中短暂静寂了一瞬。
老夫人脸色沉下来:“凛儿,今日是侯府一年一度的团家宴,你带陆娘子过来,不免失了体统。”
要知道这初一的团家宴,比不得平日的小宴随意,年节下,妾氏是不得上桌的,更遑论青凝这无名无分的。
崔凛清凌凌的面上蕴了点笑意:“祖母莫怪,孙儿一时一刻也离不得陆家娘子,今日才将她带了来。”
往日清冷的郎君说出这般话,让厅中众人都吃了一惊。
老夫人也替他臊得慌,只她也晓得崔凛不好相与,便放缓了态度开恩:“你既将人带来了,便让陆娘子去西侧厅中坐一坐,同几房的妾氏一道,去吃一盏茶,待会子饭撤了,再让她们一道用些。”
崔凛拥着青凝往前:“祖母,既是我院里的人,自然没有不上桌的道理,陆娘子同孙儿坐在一处便是了。”
老夫人这下有些绷不住,略带了点失望的语气:“凛儿,你往日最懂规矩。”
崔凛摁着青凝的肩往宴席上坐了:“祖母不必忧心,孙儿自然懂规矩。今年岁尾前,孙儿必定会给陆家小娘该得的名分,这崔家的席面,她当是坐得。”
他说完环视厅中诸人:“日后府中诸位,也需给她几分敬重,如何敬我,便当如何敬她。”
自打青凝进了竹韵居,这府上便多了许多风言风语,说她自荐枕席,狐媚勾人,又瞧见世子虽要了她,却也未给名分,便也存了几分轻视的意思,今日崔凛这几句话,倒叫众人去了这轻视的心思。
青凝抬眸去看崔凛的侧脸,忽而明白过来,他今日是来为她立威的。
今日长宁公主也在,她坐在上首,看完了这场闹剧,微微挑眉,唤了婢子上菜。
一时菜品流水一般摆上来,很快开了席。
崔家今日这餐团家宴,气氛便有些古怪。
青凝也有些不自在,讪讪垂眸,去拿玉盏,却不妨被修长的指盖住了杯盏,她听见崔凛道:“这沉香水性凉,你喝不得,先用一碗参汤。”
青凝只好又停了杯盏,去喝参汤。
长宁公主离的近,闻言朝崔凛瞥了一眼。崔凛来前换了件缠枝纹青莲直缀,现下坐在厅中,依旧是清风朗月般的淡漠,可知子莫若母,长宁公主敏锐的察觉到,崔凛侧身同陆家小娘说话时,身上隐藏的锋锐减了些,眉间几分化不开的绕指柔。
因着崔老夫人不痛快,今日这宴席便早早撤了。
崔凛去同崔老夫人说话,青凝便同崔家几位小娘子往廊下吃茶去了。
崔灵毓瞧见青凝过来,低低冷哼了声:“今日倒是风光,只是以色侍人,终究能得几时好,世子总有厌倦的时候。”
她说完扭头就走,拽着崔怀柔往侧间去玩双陆了。
崔素问便只好替崔灵毓打圆场:“青凝,六娘嘴上不饶人,你无需同她一般见识。”
青凝笑着摇头:“三姐姐,不妨事。”
崔素问叹一声:“原先大家都摸不准世子的心思,这府上风言风语的,我也替你担心着,今日瞧见世子待你如此,倒是要我放了心。”
青凝心里有暖意,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回馈她,便道:“三姐姐,你不
日便要发嫁了,我替你再绣一床被面吧。”
崔素问的婚期定在春日三月三。
崔素问失笑:“那也好,你前些时日还同我说,要为我去送嫁。只怕我发嫁时府上闹哄哄的,世子待你眼珠子一般,倒时可别把你给弄丢了。”
青凝一顿:“我自然真心想给三姐姐送嫁,这府上没人对我像三姐姐一般,要是可以,我还想给三姐姐压轿呢。”
大周有习俗,新嫁娘出嫁当日,可有家中姐妹随行轿中伺候,直至将新嫁娘送进新房。
崔素问便又笑:“若由你替我压轿,倒也是一桩好事。我没有至亲姐妹,灵毓又是个骄纵的,自然干不来伺候人的活,只是你若想给我压轿,当日定要辛苦些。”
青凝握杯盏的手略有些紧张:“辛苦却是无妨,只是只是要劳烦三姐姐同世子说一声,让他允我去给你压轿。”
崔素问自然无有不应,两人吃了一盏茶,又说起旁的话来。
立雪堂的正厅中,崔老夫人今日对崔凛是有几分失望的,略同他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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