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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越说着给了太后和官家一个念头,就是党项契丹都知道我们要打灵州,我们就依旧要打。
他目光炯炯地望向御座:“辽人与党项皆知我军必攻灵州,正因如此,更要咬定青山不放松!“
章越说到这里玉笏在掌心轻叩:“我军步步为营之策,辽夏至今无解。纵使其攻我必救,亦不可自乱阵脚。“
事情可以慢,但一定要向前推进,虽迟必到。
因为无论是辽国,还是党项对宋军这样土工作业都没有破解的办法。
所以都是用攻敌必救的策略。
无论是党项要打鄜延路还是辽国以攻定州,都不能改变我的做法,不能改变我的初衷。
向太后道:“侍中,是不是从西北抽调部分兵马回援,以策应京师安危?”
“据老身所知熙河路的凉州直和党项直精锐非常,乃天下有数的精兵,若二者能调其一回援,则京师可以无忧。”
章越心道,太后居然打我凉州直和党项直的主意。
不知到底何人向她进言,这分明是不知兵的人建议。
凉州直是章越在夺取凉州后,以凉州马场所设的二十个指挥的骑兵。
党项直则是尽数招募党项降军所组成的十个指挥骑兵。
这可都是国之重器,平日放在熙河路,足以威震西域,使宵小不敢轻举妄动。
无论是阿里骨,青唐见宋朝有这两支骑兵在,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太后要调其中一路兵马回援京师,着实太过。
但不保京师,又显得自己有些不将太后和天子的安危放在眼底。
章越颇有迟疑。
李宪出面为章越缓颊道:“太后,陛下。”
“党项直,契丹直都在熙河路,若从西北千里回援,兵马疲惫,未必能抵御辽国。”
有了李宪这一缓,章越顺势奏道:“启禀太后,陛下,臣正打算从熙河路调兵入泾原路。”
“若京师有警,大可从其他地方调兵,就算永兴军、秦凤路驻军东进,也好过从熙河路调兵。”
“党项直、凉州直乃国之重器,当用于犁庭扫穴,不可疲于奔命。”
太后还未说话,御座上的少年天子忽然开口:“朕信侍中谋略。当年先帝曾言,用兵如弈棋,最忌首鼠两端。“
此刻稚嫩的声音在殿中回响,“既要灭夏,便当倾力而为!“
向太后还未说话,天子已下了决心。
珠帘后沉默良久,终闻向太后轻叹道:“既如此...便依侍中之策。“
……
元佑元年,四月。
鸣沙城下,宋军已是团团包围。
黄沙漫天,如金戈铁马奔腾嘶鸣,拍打在宋军连绵的营寨木栅上,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声响。
“报!西贼铁鹞子已至二里外!”
“铁鹞子?”
彭孙骂道:“平夏城后哪有像样的铁鹞子,都是纸糊的甲。”
彭孙道:“传令——床子弩上弦!“
“寨墙诸军就位!”
寨墙下顿时响起绞盘转动的吱嘎声。三架需五人合抱的床子弩被推出掩体。碗口粗的弩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地平线上突然腾起黑潮,两千余党项骑兵如移动的铁壁压来,马槊的寒光刺破沙雾。
为首敌将的白牦牛盔缨猎猎飞扬,重甲战马踏得沙土迸裂。
彭孙看着这一幕发出冷笑,围城近月,眼看宋军土工作业掘进城墙,城内外的党项兵马终于坐不住了,孤注一掷来解救重围。
党项骑兵排山倒海般冲锋,马蹄声如雷霆滚过戈壁。
不过面对面对迫近的党项骑兵,躲在寨墙后的宋军都是气定神闲。
若进攻他们或没什么办法,论守寨宋军可谓驾轻就熟。
多年的防御战,令他们对党项有什么进攻手段了如指掌。一次次防御战胜利后,积攒下的大量老兵都是宝贵的财富。
“三百步!“宋军观测手嘶吼。
彭孙猛然挥下佩刀:“放!“
崩!崩!崩!
巨箭离弦的瞬间,气浪掀起。
三支手臂粗细的利箭离弦激射,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其中一箭竟将敌将连人带马钉入沙石中。
党项骑兵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前方的甲士则甩进宋军预设的陷马坑——坑底斜插的竹枪瞬间穿透铁甲。
“神臂弓!放!“
寨墙垛口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箭簇,箭雨密集如蝗。
数名甲骑连人带马的甲上都插满了箭矢,依旧不退。
一名将官吃惊道:“竟还有瘊子甲!”
而另一面在外围骑兵冲击时,鸣沙城中城门打开,城内守军杀出接应。
里应外合是守城惯用招数。
他们要破坏的是城下宋军掘墙的土工作业。
而宋军则是寨门突然洞开。
数百蕃汉弓手推着偏厢车冲出,瞬间将掘进中的地道护得铁桶一般。偏厢车车顶牛皮蒙帐落下,手持神臂弓手从车上爬出。
盾牌手结成龟甲阵,长矛从缝隙中突刺,十几名扑来的党项兵并当场捅成血葫芦。
城头党项守军射下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斜插在偏厢车与盾牌手盾牌上,叮叮当当如骤雨击瓦。
战场中央,党项骑兵的残部已冲至寨墙二十步之内。
宋军当即从寨墙投下火油罐,这些防守器械宋军投放得犹如不要钱的一般砸去。
一日杀戮后,党项无奈罢兵回营。鸣沙城外伏尸遍野。
对于宋军神臂弓,床子弩各种防备齐全的营地,党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上万人马打了半天,连宋军一座营垒都没攻破。
而彭孙不是只率一路偏师,从北萧关至鸣沙城,宋军是每三十里一阵,宋军主帅章楶率上万大军坐镇在后,同时韦州折可适的数千兵马可以随时支援。
党项攻了一日疲惫不甘,而到了夜间宋军营寨工事里又响起锹镐叩击的闷响。
如此凶猛的攻势,只让宋军停了一日罢了。
……
第三日的拂晓,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掘进的地道已抵城墙根。鸣沙城四周都是砂砾地,倒是方便宋军的土工作业。
这松软的土层让宋军掘进速度比预期快了整整一日。
数百名手斧兵正伏在预设的土垄后,雪亮的斧刃在晨光中泛着寒光。
一名虞侯亲自点燃引线,火蛇窜入地道的瞬间,整段城墙突然如巨兽般拱起——轰!
裹着硝烟的砖石冲天而起,露出城内惊慌失措的守军。
“杀!“
彭孙大刀前指,声若雷霆。
早已埋伏了一夜的宋军手斧兵,立刻潮涌而入,雪亮刀光映着火光,将试图堵缺口的党项兵劈倒。
“城破了!”
“鸣沙城破了!”
宋军的欢呼声震四野。
彭孙大步跨过残垣,看着宋军蜂拥入城,党项兵马丢盔弃甲而逃。
“看看我宋家儿郎的土木功夫!”
“哈哈!”
彭孙举刀狂笑。
“报!静塞军监司从西门逃了!“士卒来报。
“跑?”彭孙摇头。
“跑有何用?老子这连环寨能一路修到兴庆府!“
鸣沙城这故地已是收复,重入大宋版图中。现在彭孙抬起头,望向苍茫远方。鸣沙城前黄河滔滔,极目远眺,灵州城的轮廓仿佛已隐约可见。
百里之后就是灵州城,而再往北就是兴庆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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