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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的是身旁倚在一个巨大黑箱上的女孩。
约摸十岁出头的少女身着精致的黑色连衣裙，一头长发漆黑如幕，直达腰际。少女肌肤白皙，五官仿若上天精雕细琢而成，无一不完美到极致；一双星眸如幽夜般深邃，却不失灵动，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
少年名叫陆晞，女孩名为九怜。
“快四年了啊……”一边翻烤着手中的兽肉，陆晞低声叹道。
“还是不愿放弃吗？这条路太艰难了。而且，就算你能走下去，也不见得能有多大成就。”
无奈地笑了笑，这个话题，陆晞也感到有些沉重。
“我还有其它路可以走吗？”
九怜静静地注视着那张温和笑脸，好一会儿后，才幽幽叹道：
“就这样做个普通人不好吗？有我在，足够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这个问题过去两人提及过很多次。如同以往那般沉默了不知多久，少年才轻声说道：
“但我不甘心啊……”
是啊，他怎会甘愿就这么沉寂下去？
四年前，陆晞来到了这个世界。
上一世的他是位极限运动爱好者，攀上过世界最高峰，面对过大海最凶猛的浪潮。怀着永不服输的冒险精神，他来到委内瑞拉的天使瀑布挑战徒手攀岩，最终失误坠谷而亡。
能够再次重生，是好事吗？
或许吧……
他并非穿越到什么刚死的身躯里。准确地说，那具躯体，一直都是个死人。
他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四年前，流云山脉深处，一个不知名的古怪黑箱突然打开，里面钻出两道身影，一男一女，一黑一白。
后来陆晞知道，那个黑箱名为虚棺，棺里葬了两个人，不，应该说一人一鬼。少年有身无魂，女孩有魂无躯。
没错，灵魂穿越的陆晞补足了那具男性肉身的缺失，而身旁的九怜，尽管她一切都与真人无异，却只是个没有躯壳的魂体。
虚棺因何存在，九怜生前又是何人，两人一概不知。但与陆晞不同的是，女孩有着额外的记忆。尽管刚从虚棺中走出，她清楚地了解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这些知识从何而来，她解释不清。
女孩说，虚，墟也。归墟之棺，可葬天地万物。
不同于普通的棺柩，虚棺更加扁平，尺余高低，上宽下窄，边角并非规整的方形，而是各种扭曲的雕饰图案，整体外形虽奇异古怪，却大气磅礴。棺体不知何物所制，幽暗深邃，没有反射一丝光泽。
奇异的是，这虚棺只有他们俩才能搬动，笨重的黑箱在两人手中轻巧如纸糊，而在外人手中，哪怕修为再高，也如固地生根般难以挪动半分，仿佛其中真的葬了一方天地。
两人带着虚棺携手走出了流云山脉。
这是个以修行为重的世界，修到极致，可踏足神道，与日月同辉。
神道之下，共分有五大境界：启灵、归元、洞玄、结命、化神。世人谓之凡尘五境。
上一世的陆晞便是站在极限运动领域巅峰的人物，既然重活一世，身边又有一位全知般的大佬指导，他势必也要看看这个世界最顶端的风景。
满怀信心的走出大山，但现实的残酷却让他质疑重生的意义。
修行路上，启灵境为开端。万物有灵，自能与天地相融洽，从而或多或少地调动灵气，驱为己用。
做到这一步并不算难，世间稍有些背景来历的家族门派都有相关的门道。甚至有些天赋异禀的存在，无意中便可自行通悟，踏入此境。启灵之意，便是如此。
但陆晞是个例外。
女孩说那具身躯自带因果法则，可称之为因果之体。那是这方世界最本源的权柄之一，禁锢天地道则，万法不沾身。
作用在人身上，则表现为机缘不至，灵气难临。
他连修行路上最基础的感应世间灵气都无法做到。
他永远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好运，也不可能出现唾手可得的资源，甚至是人情。
世不沾因果，天地皆惧之。
陆晞不信邪地在各种灵气浓郁的地方尝试修行，从九怜那学习了解世人难以知晓的秘术功法，却始终无法感应到一丝灵气。
那是世间最根本的规则，岂可为凡俗所撼动！
之后的一年里，两人尝试了几乎可以尝试的一切，最终的结果证明，陆晞永远只能是一个凡人，修行路，与他无缘。
这是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因为万物有灵，别说身为万灵之长的人类，哪怕是一块石头，岁月洗礼下，都有悟灵化精的可能。
他永远达不到一个任何人都能达到的高度！
“命比纸薄！”
这是女孩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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