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扬起脸,望向前方,“那这棵大树就是你的妈妈了。”
江有盈跟随视线投去目光,眼神变得温柔而遥远。
这是棵槐树,据说槐树可以通灵,她走到树下,双手贴合在树干,闭上眼睛,茂密枝叶间撒漏斑驳光点,风过,母亲绵软的手掌抚过发梢。
刘武放下登山包,按照往年的习惯,先把野餐垫铺上,吃的一盒一盒摆出来。
外婆也带了东西,塑料袋里掏出几个小酒杯,自家酿的杨梅酒倒上,“满满妈,来看你了。”
江有盈端起酒杯,浇淋在树根处,回头,“吃吧,开吃。”
沈新月瞪大眼睛,“就完了?”
江有盈拍拍她肩膀,“没必要把气氛搞得那么沉重,她离开我已经快二十年*了。”
再浓烈的悲伤也被时间冲淡得差不多。
沈新月倒了杯酒,碰碰树干,仰脖一口干了。
就在刚刚,眼角余光扫到什么,她攥着酒杯蹲下身,看到树皮上刻了几个正字。
快二十年,那不是十八就是十九,而江有盈曾说过她十五岁离开家……
沈新月掰着手指算了算,“三十三,三十四。”差不多是江有盈现在实际年龄。
再数一数树皮上隆起的疤,只有十二道。
“二十一,二十二。”沈新月算她来秀坪的时间,也是跟李致远结婚的时间。
这些都对得上,可中间还有六七年呢,她在哪里?她干嘛去了?
“让你发现了呀——”
江有盈挨近,喂来一颗卤好的鹌鹑蛋。
沈新月张嘴接了,“比昨天那个好吃。”
“既然你发现了我的秘密,那我今天必须灭口。”江有盈眯起眼,邪恶道:“实不相瞒,刚才那颗蛋被下剧毒,你马上就要毒发身亡了。”
沈新月手掐住脖子,“呃”一声倒在她怀里,酒杯掉地。
背后柳飘飘呼啊喊啊,说饿死了,让沈硕赶紧给她盛面,马上就要走了,吃一顿少一顿。
沈新月紧闭着眼睛,还在装死,江有盈盯她看了几秒,手指托住她下颌,抬起脸俯身轻吻过嘴唇。
“哈哈,我又活啦!”沈新月睁开眼睛。
江师傅来之前说过,就是玩儿,这么多人在大树底下吃吃喝喝,没刻意避讳,气氛也很难沉重。
她以前的事情,现场估计就外婆和刘武知道,两人嘴都严,沈硕和柳飘飘也不打算问,平常状态。
沈新月倒是想知道,问了这么多次问不出来,也不着急了。
柳飘飘带了平板,架在野餐垫,给大家播她之前拍的剧,犯罪悬疑题材,她在里面扮演一位极有魅力的女性反派角色。
沈新月看了半集,“比昨晚那部好看。”
柳飘飘端着碗吃凉面,说你懂个屁,“都不是一个题材。”
“我只知道好看和难看。”沈新月说。
“不是一个导演吗?”江有盈站那给沈新月拌面条,“片头我看到导演名字了。”
手伸长,沈新月隔着外婆和柳飘飘拍拍沈硕肩膀,“妈你进步了。”
外婆薅开她爪子,“别挡我看电视。”
接过拌好的面,沈新月懒洋洋靠在江有盈肩膀,鸡肝越嚼越香,剧里柳飘飘饰演的女反一出场就干掉三条人命,相当霸气。
“演得还怪好。”沈新月评价。
柳飘飘得意,“那当然,我可是……”
“可是什么?”沈硕突然插话,“可是NG了二十多条才过。”
“沈硕!”柳飘飘瞪她,“我那是对自己要求严格!”
刘武想喝酒,但回去还得开车,他举着酒杯闻闻,夹一片牛肉塞进嘴巴,满脸深沉咀嚼一阵,长出口气,看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眉心又舒展开,“咱们的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
江有盈回头,风吹,满树的嫩叶都跟着摇。
临走,沈新月把朵山茶花献给大树。
它扎根土地,触摸天空,孑然屹立,却并不寂寞,与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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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晚霞为伴,无惧浩瀚雷霆,风雨中抖擞枝叶,婆娑横逸。
她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人间。
第44章
力量、稳固、坚韧、庇护,大树不止是大树。
一步一回头,看那树桀桀独立,自洽如风,高岗之上,阒然无声相送,沈新月好像明白江有盈为什么把妈妈葬在树下了。
“她叫什么名字。”沈新月问大树,也是问妈妈。
“说来你可能不信,你们是本家……让我来考考你吧!”
江有盈忽然起了兴致,“三次机会,看你能不能根据目前已有的线索猜出。”
她没忘了这人蹲在大树底下掰着手指头算她年纪,“你不是最会算了,小半仙。”
踢飞脚下碎石,沈新月想了想,“既然是本家,沈树?”
江有盈霎时变脸。
沈新月“哈哈”一笑,“那……沈茶?”
她记得她说过,小时候妈妈养了好些茶花。
“还有一次机会。”江有盈提醒。
沈新月摇头,“猜不……欸等等。”她竖起一指,“我知道了,叫沈弦?还是沈弦月?总之大概率是跟月亮有关,妈妈是弦月,你是满月。”
江有盈脸色变了。
沈新月一把握住她手,“天呐,不会是真的吧?月亮,果真是月亮,所以你才会对我一见钟情,且深爱到无法自拔。”
仅一字之差,沈新月恍悟,“合着您才是恋母情结啊!”
柳飘飘真厉害,耳朵是真灵,专捡有用的听,提裙跑来,“谁?谁有恋母情结?”
沈新月双手环胸,“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有。”江有盈手指一下旁边。
好好好,恩将仇报!沈新月大声,“她也有!”
“那不正好。”
柳飘飘一拍巴掌,“抱一块互相喂奶。”
沈硕大步朝前走,没听见,不参与。
江有盈手扶额把脸转到一边。
沈新月脸瞬间红温,死咬唇。
柳飘飘抚掌大笑,为老不尊,以取闹小辈为乐。
刘武陪着外婆,老太太腿脚是真不错,领着她们小路上七拐八拐,不知还打算上哪儿去。
沈新月倒是蛮喜欢,即便绕远,为新奇的美景再累也值得。
前面路口急转直下,拐个弯,野蔷薇浓郁花香扑鼻而来,众人不由惊叹。
外婆回头冲大家呵呵笑着,“怎么样,漂亮吧。”
那花从一侧崖壁瀑般垂下,千朵万朵,红如烈火,赤如绛玉,不要命地开。
选中其中一朵,沈新月小心捻起刺藤,借机偷看旁边人。江有盈目不斜视,那个玩笑后两人之间再无交流。
大力扯拽花藤,沈新月“啊呀”痛叫一声。
江有盈迅速转身望来,一把抓住她。
沈新月手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江有盈抬头望,正皱眉不解,沈新月趁机将躲藏身后的红蔷薇簪在她发间。
一阵山风掠过,扬起鬓边碎发,江有盈微微偏过脸,惊讶之余,流露懵懂羞赧,下意识抬手触碰。
“别动。”沈新月按住她手腕,稍往前一带,拉进两人之间距离,重新把花固定。
“给妈妈送了花,还没给你送花呢。”
沈新月笑嘻嘻拉着她手转圈,“好像新娘子。”
柳飘飘正举着手机拍,旁边又有热闹,她镜头怼来,“真是娇俏,原地结婚吧。”
“好了!”江有盈迅速背过身,音色可疑发颤,“一个两个都戏耍我。”
沈新月展臂保护姿态,“不要拍,我们满满害羞了。”
柳飘飘收手,“感谢我吧,年轻人。”
再启程,两只手重新牵到一起,沈新月晃晃,不满足地把她手臂完全抱在怀里。
“所以,就是因为我的名字,你才注意到我。”
江有盈不置可否。
“沈弦月,沈新月,听起来好像双胞胎姐妹……”
沈新月噗呲乐,“你是我姑婆,我是你姨妈,咱俩真挺配的。”
耳边红花随风微动,送来幽香,江有盈终于笑了。
午后云脚压低,天边黑了一大块,刘武担心要下雨,外婆说春天雨不大,带着她们去了山脚一片竹林。
春季夜间多雨,枯败的竹叶底下,新笋悄悄地冒出许多,裹着灰褐的壳,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
外婆偷笋有绝招,不脏手不费力,捡根树枝扒拉扒拉底下竹叶,朝着笋根用力一脚踢去,相当歹毒。
“小武上。”她吩咐。
刘武答应一声,弯腰去掰,不费力装进口袋。
教学完毕,外婆挥挥胳膊,“去吧,分头行动。”
像个女匪头子,竹林中闲庭信步,欲将此地财宝全部搜刮干净。
众人得令,立即散开。
沈新月眨眼功夫,江师傅已有收获,她上前帮忙,“很有经验啊。”
“每年祭拜结束都要来的。”江有盈让她别上手,“毛刺扎人,你看我偷就行。”
“偷?”沈新月皱眉,四处看,“这片竹林是有主人的?”
“不知道,也许吧。”
手背擦脸,江有盈笑笑,“这么多笋,过些日子老了就吃不成了,再说竹林也是需要维护的,外围不清理的话,里头老竹会死掉的。”
“偷人竹笋也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沈新月环顾,一家人各自忙碌,她怎么生在个贼窝里。
一下午收获颇丰,口袋不够,刘武外套都脱下来兜笋子。
傍晚归家,前脚刚进小院,后脚大雨噼里啪啦就跟着落下来。
江有盈倚着廊柱剥春笋,有技巧,一手掐尾一手逮壳,左旋右拧,轻松剥离,白白胖胖的笋娃娃落进竹筐里。
沈新月蹲在旁边看,怎么学都搞不清楚里头门道,有些挫败。
“放着我来就行。”江有盈低头说,额角垂落的碎发被飘飞的雨露所湿,冷空气让皮肤更白,唇愈鲜艳。
“我再试试。”
沈新月重新挑了颗笋子,“明天上午就走了,能帮你多干点就多干点,一去还不知道耽误多久。”
檐下铁马叮铃摇晃,橘子花苦味更多,江有盈停了动作,抬头。
沈新月正跟顽固的笋衣较劲,指甲缝里渗出血。
“松手。”江有盈扣住她手腕,蛮力往回扯了一把。
不跟她犟,随她去抢,沈新月挺背长出一口气,垂着眼,“装得倒是挺关心我,没看出你有半点舍不得的样子,还一路都跟我闹别扭,像头驴,扯一下才动一下。”
两肘搭膝,隔着满地凌乱笋壳,沈新月猛一下弯腰,脸逼近她,“总这样我心里也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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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还是假装深情?什么照片,什么月亮,鬼知道是不是你编出来的。”
沈新月嘴上一直说着没关系,关于她的过去,她的内心,不愿讲就算了,会有她开口的时候。
“可我也需要感受你的肯定,我对你有过隐瞒吗?”
雨丝顺着屋檐淌成珠帘,呼吸骤凉。
隔壁小院传来外婆高昂呼喊声,嚷嚷说什么什么菜苗,江有盈腾地起身,抄起墙上斗笠往外冲,行动间碰翻竹筐,笋子咕噜噜滚落檐下积水。
沈新月快速弯腰捡回,想也不想就一头扎进雨里。
巷子尽头有一小片菜地,江有盈正给前几天刚栽的辣椒苗盖塑料布,风斜雨大,斗笠形同虚设,她半身湿透。
沈新月默不作声,顶雨帮忙。
“你跟着来干什么?”江有盈快步走到她身边,斗笠给她扣在脑袋上。
沈新月赌气掀翻,“我妈说了,明早五点就走!不用你送!”
“胡说,五点柳飘飘根本起不来。”江有盈捡起斗笠重新给她戴上,把人拉到菜地旁边一个小棚子躲着。
古镇苍山在雨幕中洇成青灰色,四处一片水烟,沈新月抹了把脸,“随便你信不信,走着瞧呗。”
一脚踩进菜畦泥淖,江有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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