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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道理的，又看到了一个人。

    一身黑色紧身劲装，外罩一件银色胸甲，头顶碧玉冠！背后一张雕花长弓，有裴遗整个人那么高！倒是本人，看上去好像比裴遗还矮一点。

    他就背对着裴遗，面向渭水而立，衣角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很像是天策府的人……

    裴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看来什么时候经略将军大位尘埃落定，他这个边军才落得了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于是老马的屁股又挨上了一记巴掌，很是熟练地嘶鸣了一声，撂起马蹄跑开了，竟然让裴遗看出了一点迅捷的意味出来了。

    没空多说别的，裴遗抱拳：“在下西北边军，裴遗。未曾请教？”

    那人伸出了一只左手，打断了裴遗想要问话的意思：“别误会，我不是天策府的人……”

    出乎意料，声音清脆，竟然还带着点奶音。那只手在夜色中莹玉一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有点炫目，有点好看。

    他侧过身，睫毛如羽毛一般，忽闪之间，双眼一只碧绿如玉，一只金黄似宝石。眼神里，是好奇，是探究。

    鼻梁高耸，唇红齿白，长发披肩，好一个俊俏的温润小郎君！看上去的确比裴遗还矮半个头，岁数也要小个两三岁的样子。不过气势倒是很足！

    裴遗福至心灵，躬身问到：“小郎君来自九门兵马司？”

    小郎君很是自得：“你可以叫我小公子！”

    裴遗装作恍然大悟：“小公子明鉴，在下只是被司徒大人邀请，前去观摩了一番。”

    “蔡三思的确是……咳咳，那什么而死的吗？”小公子声音装作老成，问话时倒是有点扭捏，有点不好意思。

    裴遗神色恭敬，没有说话。

    小公子的脖子耳垂立马就红了。他整个人的确算得上是肤色晶莹细嫩，纤毫毕现。

    “放肆！”

    小公子怒斥了一声，裴遗反而觉得更加可爱了：这算得上是无能狂怒？

    或许觉得无端发火有失体统，小公子凶凶地瞪了裴遗一眼，而后吹了个响亮的呼哨。

    一匹通体白色，红色马鞍的小母马便踢踢踏踏地从某个地方跑了过来，嘴里还嚼着些绿油油的青草。绕着小公子转了两圈，用马头抵了抵小公子的身子，跪着等他上马。灵性十足。

    小公子翻身上马，对着裴遗，仰起玉一样的颈子哼了一声，又踢踢踏踏地沿着渭水往楼船那边去了。

    裴遗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才抽了老马一巴掌，力气用得有些过了，这会儿渺无踪迹。

    他走到小公子刚才站的位置。

    水里的倒影除了苍白点，倒也算得上是翩翩美少年，只是形容尚小，才十五六岁的模样罢了。

    刚才，或许小公子也是这样，对着水里的自己评头论足了半天吧？

    裴遗失笑一声，收敛起了笑容。

    眼睛中有一团化不开的墨。

    深沉且难以捉摸。

    一眼看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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