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湛收好:“她快回来了,你速去。”
蒋望回拱手应喏,接着纵身翻过院墙,消失不见。
过了会萍萍就到家,柳湛上前接车,萍萍先把排骨吊井里保存,轱辘转动,吱吱呀呀,萍萍笑道:“这轱辘老了,得修修了。”
柳湛瞥着井底:“这块排骨多少钱?”
“六十文。”她主动道,“你给的那张交子太大,我本来不想麻烦人家,但身上铜板只有四十一文,还是用了你那张交子。”
柳湛心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找的零呢?”
萍萍会错意,用肘拐了他一下:“不会少的!小叶哥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给我的。”
说着就把钱摊出来给柳湛看,柳湛也笑,先飞快瞟了眼被她拐着的胸膛,又瞧铜板,一顺扫过——全是真钱。
张屠倒是不坑近邻。
“明天别出摊了。”
萍萍分唇,正要问为什么,柳湛低头主动看向她,神色温柔,笑意欲深:“我们早点准备开铺子。”
剑眉凤眼,此刻他是如此俊逸,萍萍盯着柳湛眸子,好似一汪幽潭把她吸进去,不由痴了。
还是柳湛抬手在萍萍眼前摆了摆,她才回神。
萍萍正好下午得空,就拉柳湛去看铺子,才逛第一间,柳湛就说挑的这间正好,帮她买下来。
“阿、阿湛,我、我……”萍萍张口结舌,原本打算租的。她灵光一闪,心头骤紧:“你没干什么犯法的事吧?”
柳湛没料到节外生枝来这么一出,但他脑子转得也快,风淡云轻笑道:“违法没有,但身为护卫,出生入死,掉脑袋的事常干。”
萍萍听着心疼,不知官人身上有多少伤?知他不愿掀衣,无法查看,萍萍只能挽上柳湛胳膊:“别干了,往后我们经营铺子,过安生日子。”
柳湛觑眼胳膊,犹豫片刻,没有抽手,但晚上他还是扯个由头引开萍萍,然后果断在那碗没加葱花的面里下光整包蒙汗药。
是夜,子时。
柳湛特意换了墨袍皂靴,出门后蒋望回果然等在墙外,递上乌黑帕巾,遮蔽面目。
二人一道潜入,一落地,蒋望回便道:“郎君随我来。”
说着跃上屋顶,柳湛见状跟上,瓦上速走,轻无声音,到目的地柳湛随蒋望回落下,一看前面是猪圈,顿时蹙眉:“怎么又是猪。”
蒋望回贴墙挪步,小心谨慎:“它们夜里熟睡,郎君莫忧。”
柳湛不由自主想起某人药倒后的睡相,一刹神游,察觉异样,硬生生拉回神魂,低头望脚下,一圈防人的铃铛。
柳湛和蒋望回皆熟稔跨过铃铛,不发一点声音,猪圈深处的机关对他们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很快开门下到密室。
蒋望回点起火折子,印版钱模,刚印好的伪。钞铜钱都明晃晃摆在桌上,还有一顶熔炉,半屋待用川纸母钱。
柳湛上前捏起印版来看,蒋望回在旁举着火折子:“属下就是一直没有搜到账本。”柳湛放下印版,蒋望回追上,“会不会张屠是个粗人,伪钱和私盐都不记账?”
柳湛不语,走到那一捆捆川纸前翻找,蒋望回怕火撩纸,把火折子往身后举。柳湛抽出一捆放到桌上,解开,拾起面上那张,蒋望回忙将火折凑近,川纸细看,中央巴掌见方有淡若黑烟的楷字:
收金山寺一百斤银二十二两
收定慧寺二十斤三百文
收吴二九 五斤六百二十文
……
柳湛放下账目,指在纸上轻点 ,三斤就治杀头的罪,这一共多少斤?
他吩咐蒋望回:“收好。”
正准备再找伪钱账目,忽与蒋望回同时望向入口处,蒋望回立马吹灭火折子,躲于炉后,柳湛则藏到垒砌的川纸后面。
张屠提灯,蹑手蹑脚下来。
柳湛和蒋望回俱在暗处,不曾对视,却等张屠一走到桌前,就不约而同跃起,左右夹击。
“谁?”张屠大惊,“你们是谁?谁派来的?”
张屠很快镇定下来,放下灯笼,拔出腰间挂的杀猪刀:“天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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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柳湛抽袖里剑应对。蒋望回身上无剑,但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二指夹起假铜钱,朝张屠掷去。张屠在杀猪匠里算力气大,刀法好的,但比之柳蒋二人,还是钩金舆羽,悬殊甚大,没几个回头就被生擒。
张屠头硬:“杀了我,你们今天也走不出去!”
蒋望回反剪张屠,押他跪地,回想交手时张屠俱是取性命的杀招,忍不住回呛:“还想杀人灭口?伪钱私盐,你可知两样都是杀头的重罪?”
张屠咧嘴:“反正都是死,多一样我更赚。”
这人好不要脸,蒋望回嚅唇不知再怎么呛,柳湛轻轻拍了下蒋望回胳膊,前迈半步,咫尺之遥,俯瞰张屠,笑道:“老丈,您未必会死。”
张屠蹙眉,这声音好熟悉:“你究竟是谁?”
柳湛眺了眼蒋望回,蒋望回旋即掐开张屠嘴巴,喂下一颗滑溜溜直滚到肚的药丸。
“你们喂我吃什么?”张屠挣扎,却被蒋望回按得死死的。
柳湛等了会,估摸药丸已在化了,才拉下皂帕,朝张屠拱手,躬了躬身:“在下想劳烦老丈引荐,也发两笔横财,”他直起身子,“作为感谢,某不仅可保老丈不死,还可以每隔七日,准时奉上一枚解忧丸。”
张屠认出他是谁了,冷笑:“呵呵,造伪者处死,三斤砍头,你怎么保我?”
柳湛噙笑:“钱可通神。”
张屠想了许多,终硬直脖颈:“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他不答应。
柳湛似极有耐心,脸上仍挂淡笑,语气也依旧温和:“某看过户籍,晓得老丈的顾忌。”
张屠缓缓仰起头,紧盯柳湛。
柳湛夸道:“家中囡囡,着实可爱。”
“你、你!”张屠下意识挣扎,“别动我女儿!”
被摁了一阵子后,张屠突然变得极安静。他抿着唇,睁大眼注视柳湛,良久,开口:“好,我答应你。”
柳湛颔首:“我与老丈交谈甚欢,心合意同,谋无不成。”
张屠的嘴角抽了又抽,半晌,他突然再次抬头去锁柳湛目光。柳湛见状便成全张屠,撩起眼帘与他四目相对。
张屠两颊紧绷,用无比笃定的语气,一顿一顿咬字道:“你、不、是、萍、娘、子、的、官、人。”
萍娘子的官人不会是这种人。
柳湛顷刻敛笑。
密室内静得出奇,掉针可闻。
张屠之前落地的灯笼正照柳湛脸上,恍得他不自觉眨了下眼,继而避开张屠目光。
张屠一字一句又问:“你这样欺骗萍娘子,就不怕遭报应?”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官人你待我真好
蒋望回突地踢了张屠一脚:“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你作伪犯私,丧尽天良,才是重重报应!”
张屠又勾嘴角:“我丧什么天良?我的钱大伙又不是用不出去, 我的盐比公家便宜许多。”
这人怎么颠倒黑白?蒋望回嚅唇, 柳湛以为他又要动手, 拦了下:“唉,不可怠慢老丈。”他低头:“老丈何时带我们去买?我看天色将亮,您看如何?”
“他今天不在。”张屠脱口回绝, 但见柳湛含笑, 却又想起高堂老母,和一个四十好几才得来的独苗女儿, 呼气,改口道:“不管在不在,我都带你们去。”
*
早上,润州城南,远远见高低不一的莲花棚、牡丹棚,闻丝弦喝彩。
蒋望回脸色一变,怎么带他们来瓦子?
他在张屠耳边低语警告:“别耍花招。”
张屠一勾嘴角:“二位的功夫我领教过, 哪里敢呢。”
才刚开张, 零星闲人, 皆锦衣华服, 光鲜亮丽的男子,并些许商贩。
走了许久,才见唯一一个女人, 对襟衫青玉冠,没有喉结却作小郎君打扮,被她夫君护在身前。
蒋望回即刻别首, 柳湛却瞧着微微一笑。
仨人再往里,棚内正演《打花鼓》,才刚到艳段,副末色捉弄副净色,逗台下捧腹,哄笑声此起彼伏。
张屠并未挤进人群,只在最后面看,柳蒋立他左右,张屠不主动开口,二人也不逼问。待一场杂剧演完,台上的副末色下台,周遭无人,张屠才领二人迎上。
张屠介绍副末色:“这位是双双娘子。”又引荐柳湛,报上柳湛教他说的来历:“这二位杨小官人,是我远方表亲,也想入门。”
那副末色个头中等,身形消瘦,簪花罗帽对襟衫,腰后头别个书有“末色”的蒲扇。柳湛细看副末色样貌,粉面红腮化着好几层,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副末色对上柳湛视线,微一福身:“双双见过二位大官人。”
声音和台上演戏时一样,既甜又脆。
柳湛躬身回礼,直起身后手仍拱着:“小可不才,也想做这门营生,还望娘子赏脸,指点门路。价钱都好商量。”他将嘴角旋高,眼眯起来,眸也浑浊,掏出一锭金递给双双,“一点心意,娘子笑纳。”
双双笑看柳湛再瞟张屠,复又瞥回柳湛,直到从柳湛脸上觉出人为财死这四个大字,才收下金子。
“你在润州另辟道场,岂不抢我们老丈生意?”双双以袖掩口,笑问柳湛。
“不敢抢,”柳湛也笑,连摆手时,面上也是讨好神色,“互不打搅,我自去应天府经营。”
“应天府?”
“实不相瞒,”柳湛复拱手,“小人祖上开封府人,早年搬来应天,但家中仍讲官话。”
“哪一年搬来?”
“庆丰九年。”
双双又问些应天府风土人情,柳湛对答如流,她才勉强应下:“奴也只是个传话的,这样吧,成与不成,三日后都给你们消息。”
“娘子辛苦。”柳湛拱手道谢,却恍恍惚惚地想,也曾这般一问一答考验过谁,心跳莫名其妙慢了一下。
直起身时,心跳已恢复如常。
辞别双双娘子,离开瓦舍,柳蒋二人也同张屠分道扬镳。
柳湛和蒋望回踱步背街小巷子,弯弯绕绕,不多时冒出两、三小闲,脑袋凑到一处:“咦,人呢?”
前方空巷无人,不见柳蒋二人踪影,跟丢了!
远处屋顶上,蒋望回正向柳湛辞别:“郎君,那我去了。”
柳湛点头,二人身影分别消失不见。
蒋望回怕误事,全力运起轻功,好在双双刚吩咐小闲也耽误时间,仍在瓦子里。蒋望回赶上时,双双还别那把蒲扇,妆也没卸,正背手往左巷溜达。
蒋望回跟了一会,才惊觉街两边皆挂烟月牌,不由耳廓透红,脚下顿住。
还是得跟!
蒋望回睁大眼稳住心神,重新追上双双。
这行首人家,家里家外皆香,墙外迎春,墙里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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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进入中央一间,问过虔婆,蒋望回在顶上听见些“怎么今日来”,“大官人正好在”,“劳烦妈妈通传”之类,不一会,双双挑起青布幕并斑竹帘,进了里间。
蒋望回赶紧跃至里间顶上。
碧纱窗内,摆放许多古董,并一只四折金漆螺钿屏风。屏风前博山炉袅袅青烟,双双娓娓道来。
良久,屏风内男女欢笑才止,男子懒洋洋开口:“跟他们说,七七四十九日,备三百金,首批只给一百文的印板并五十张川纸。”男子顿了顿,“还是老样子,对方只许派个女的来交钱接货,旁人不得跟随。要是我晓得多了一个人,这生意便没得做!”
“三百?”男子身边一左一右,应该各有一位行首,他刚讲完,就响起娇滴滴女声。
“他是张屠介绍来的,自然比张屠更贵些,到时候母板川纸,又不会短他——”那男子似乎是拍了下行首屁。股,低清一声啪,”
到时候赏心肝一点,还有你——”
“谢谢大官人!”
“大官人还记得奴家哦,奴还以为,在姐姐面前,大官人眼睛就瞧不见别人了,”另一行首娇嗔,嗓子甜糯,才几字就令人半边酥麻,“大官人,您为何约四十九日,是有什么特别?”
男子沉浸软玉温香,说什么都是随口随性,哪有理由,一时哑然。屏风外的双双及时替男子解围:“姐姐有所不知,母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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