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朝中人怎么夸赞,崔鸿对徐辞言都一贯有些高高在上的不屑,不屑于对方只能通晓些笔墨,不似自己,御马横枪,上阵杀敌。
要知道大启有才的文臣多如牛毛,而堪用的武将屈指可数。
直到这人伴驾东宫出行后,崔鸿才意外得知自己受到乾顺帝重用的真相。
一篇从凤安来的《论将策》,让乾顺帝下定决心。其中对他的分析,中肯又全面,让崔鸿自己看了,都有些心惊。
先前的恼怒和鄙夷,一下子都化成了愧疚和羞涩。
“徐大人不认,下官也没什么好说的,”崔鸿沉声开口,“他日若有机会,自会相报。”
徐辞言轻笑一声,并不言语,眼睫抬起,目光长长地落在城外叠峦的高山上,“本官听闻鞑靼不安定,想来崔大人不日就要领兵出征了吧。”
“夏日水草丰茂、马匹也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崔鸿叹了口气,目光倒毫无畏色,“五大部贼心不死,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正好,待陛下一声令下,我便整装戎马,将其打得屁滚尿流,不敢再犯!”
“大人果然豪情,”徐辞言坦然一笑,朝他拘手行礼,“本官提前在此,祝大人凯旋!”
“一定!”崔鸿回礼,一转身,又大马金刀地走了。
“这崔将军真是脾气古怪,”被挤走的几个同僚一连莫名地凑过来,看向徐辞言的目光有些感慨。
“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咱们上朝都难过了,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在那冷言冷语两句呢。”
“对你倒是亲和。”
徐辞言笑笑,“这么看我这些日子不在朝,倒是躲过一劫。”
他对崔鸿说的那个人情倒是没多在意,至少眼下,他还用不到这个人情。
某些意义上来说,崔鸿派人把萧衍管得死死的,对他反倒是有些不利了。
毕竟萧衍再怎么样也是皇子,他不自个做些大的,徐辞言想要下手,
还得筹谋一下呢。
萧璟这孩子对他实心眼,可他也不能在这位日后帝王面前直摆摆地说,我要杀你兄弟吧。
怕是活到头了。
…………
鞑靼的动作是早就有预料的,谁也没想到这动作会这么大。
五月中,还没到崔鸿领命出征的日子,西北便八百里加急,哈里怯汗遇刺身亡,南部归顺于五大部,鞑靼十万大军临城,边关失守。
一夜之间,满朝震惊。
乾顺帝下令,封崔鸿西北总兵,封镇国大将军,并将太原、宁夏、固原三个军事重镇的精兵重新编排,和崔鸿手里原来的人一起充作定西军,迎击鞑靼。
而远在东南打海盗的崔钧,也被一旨召了回来,乾顺帝大笔一挥,将其封为广威将军,随叔出征。
崔家一门两将星,一时间风光无两。若非崔鸿早年丧妻后一直鳏居,家中并无女眷,只怕是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就连崔钧的夫人也不堪其扰,称病闭门锁户地过日子。
作为崔家女之子,萧衍便成了第一等得意人。
他一得意,便又开始跳脱起来,崔鸿派来管他的长随被他找了个错处丢了出去,到底是王爷,那长随无法,只好又托了个武官,混在萧衍身边。
那武官正是护国寺内,仗势拦门、骚扰女眷的蒋大武。
身为崔鸿身边的亲信,这次出征,崔鸿却没把他带去,早让蒋大武心有慌乱,这次得了差事,又知晓崔鸿对婉贵妃的看重,便把希望都寄托在萧衍身上。
只要外甥求情,崔鸿还当真会一直冷着他不成?
蒋大武算盘打得啪啪响,对萧衍便是百无不应,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萧衍便以为是舅舅支持自己了,他心底得意,一改之前低调模样,开始宴请群臣,招揽门客了。
百官可不知道邑王和崔鸿之间的那点小九九,见此情况,只以为是崔鸿示意,一时间心底嘀咕起来。
一个成年王爷,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真是让人不敢细想。
更火上加霜的是,西北那边传来线报,崔鸿桀骜,因为一点意见不合,竟然逼迫当地长官给他下跪求饶。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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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反啊!
御史台官员胡子都气翘起来了,纷纷上折子开始喷人,喷来喷去,朝里竟然多了股声音,叫乾顺帝削减军费的。
谁想到徐辞言先站出来了,他这一站出来,百官们才纷纷想起,这人身上还挂着个御史台的职呢。
谁提议要削减兵力,徐辞言就喷谁。
“崔将军在外领兵,守的是我大启河山,护的是我大启百姓,诸位躲在人后头,不加以支持就算了,怎么还带落井下石的?”
又一日早朝,徐辞言手持笏板站在礼部尚书后头,以一敌十。
“徐大人此言差矣,什么叫我等落井下石!这崔鸿虽奉命领兵,但陕西布政使黄大人亦是奉陛下之命,得吏部任书护佑一方民生!”
“本朝自太祖以来,驻守边关的将领何其之多,有谁像他一样这般轻贱同僚、藐视君主的!”
“说到底诸位大人不就是怕自己落得和黄大人一个下场,”徐辞言轻笑一声,上前奏事,“陛下,大将军言行无状,自然不能轻饶,但削减军费一事万万不可。”
“鞑靼士兵骁勇善战,我朝军队本就不占优势,此时若是再后方不定,做出削减军费的事情来,怕是要边关失守啊。”
乾顺帝也很是头疼,他自然明白军费是绝不能减的,不仅不能减,还要削削别的经费再给军队凑上一笔。
别看眼下朝里声音大,那都是些零散小官在叫嚷,真正的老狐狸们,可都闷声不语呢。
但他估摸着,那些老狐狸也真没想到,崔鸿敢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恃才傲物,他崔鸿今日敢逼布阵使下跪,明日若是再次战起,是不是要逼他这皇帝下跪了?
偏又要用他,着实难办。
“行了,徐爱卿,崔鸿不能不罚,你既然反对,便提出个法子来。”
“陛下,”徐辞言膝行两步,高举笏板,露出的眉眼锐利,“臣请监军。”
第95章 监军 “你脑壳坏掉了?简直是……
“你脑壳坏掉了?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说你怎么这次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呢,原来是给朕闹个大的!”
乾清宫里,乾顺帝气得顾不上威仪, 将奏折拍得啪啪响,“西北在干什么,那是在打仗啊!你一个文官, 是能扛枪还是能杀敌啊,非要去凑这个热闹!”
“不可能, 朕不同意,你想都别想!”
徐辞言站在下首,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连说话机会都没给他一个的乾顺帝, 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
自从他大殿上奏请监军开始,皇帝就像是炸了一样, 从宣布散朝到提溜他到后殿骂,一气呵成。
“陛下, 您好歹听臣一言。”徐辞言殷切道。
“行, 朕倒要看看你能扯出什么花来, ”乾顺帝冷笑一声,“监军惯例上是派太监过去, 兵仗局那边是没人了吗,偏要你出这个头!”
“本朝太监势弱, 若去监军,必是要能文能武的年轻太监才行,”徐辞言不急不缓,“但崔将军的脾性您清楚,连布政使都敢惹,年轻太监哪里能压得住他。”
“那兵部就没人了, 刘海涛不还在那立着的吗!”
“刘尚书年迈,您就饶了他吧。”
徐辞言越发无奈了,请求监军这事,说起来他也是有些心虚。
普天之下可没有哪个官员,刚回京叙职没多久,就又要抛下朝廷和皇帝,跑到西北去的。
奈何这事情一件接一件,行刺皇帝和东宫的人到现在都没个眉目,外有鞑靼虎视眈眈,内有这么股暗中的势力心怀鬼胎,徐辞言实在是放心不下。
特别是原著里记载了,崔鸿可是死在这场战事里,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背后有没有后手,徐辞言都想要一探究竟。
只要崔鸿没有干涉储位的意思,失了这么一个将才,可是大启的损失。
徐辞言摇摇头,多亏礼部尚书周宿是他熟人,不然他这礼部侍郎的名头,怕是挂得有些不稳了。
想了想,他还是斟酌着开口,“陛下,眼下并非朝中官员无能,实在是怕崔将军犯浑。”
“西北天高皇帝远的,若是他心怀不满,把派去的监军坑到前线去送死,朝廷罚还是不罚?”
“若是罚了,他只需扯个意外的名头,不能伤筋动骨,还恐伤将士们的心。若是不罚,难道就纵容他这股子气焰继续嚣张下去?”
“天下姓萧,还不姓崔。”
“…………”乾顺帝愣在原地,无言以对。
时势如此,罚或是不罚,都是朝廷的难堪。
难不成从后宫入手?婉贵妃是他族姐没错,可肚子里还怀着子嗣,若是气急了除了点意外怎么办。
乾顺帝膝下单薄,实在是赌不起。
“陛下,”徐辞言笑笑,眼中满是坚定,“臣对崔将军怎么也算是有举荐之恩,将军惯来重诺,又承了臣的恩情,还能把臣丢给鞑靼?”
“眼下,臣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乾顺帝哑口无言,他深深地看着徐辞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罢了,无咎,你再让朕想想。”
“臣告退。”见他目露犹豫,徐辞言笑笑,行礼退下。
退朝之后,乾顺帝既没有批准徐辞言监军的请求,也没有另派其他人,朝臣们看着,只当陛下在犹豫。
监军未定,对崔鸿对处罚却不能拖了。内阁拟文之后,乾顺帝连发十二道申谕令,极力斥责崔鸿。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定西军里,竟然传开了朝廷要削减军费的事情。
本来将士们对此都有所怀疑,直到接到了这十二道申谕令,一下就炸了。
动乱之事传到京城,乾顺帝站在窗前,定定地看向西北的方向,半晌才叹了口气。
“朕对不起无咎啊……”
“陛下何出此言,”鸿喜闻言,颇有些心酸,身在陛下这个位置,看上去显赫,有时
候却连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到。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徐大人这几日接连上折子,监军之意彰显,想来是做好准备的。”
“您若是怕他出事,倒不如给徐大人个钦差的身份,既能监军,也免受地方官员约束。”
“罢!”乾顺帝重重闭眼,“鸿喜,传旨下去,命礼部侍郎徐辞言领十三道监察御史职,监军纪、清军事……再赐一把尚方宝剑,定西军内若有战士不服,斩立决!”
…………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八月初,江南地带尚且还残留着夏的余韵,塞北已是一片白雪皑皑。
一靠近边关,风里除了夹着雪粒子,还裹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天色灰蒙蒙的,压得本就低矮的山包更加地扁平,远远望过去,活似一个个小小的坟包。
那些边堡,就成了坟包的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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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边堡的将领早早得了消息,神采奕奕地站在堡垒之上,眯着眼睛看远处。
“都警醒些,朝廷派来的监军就是这日到了,”将领交待身旁跟着的,“到时候人一来,你们就说将军去巡防了,没人能做主,边堡重地,不敢让他们进来。”
“大人,真就这么把他们晾在外头?”一小将问。
“哼,”将领鼻子哼出股白烟,“朝廷打的什么心思,你们还不知道吗?眼下正是关键时候,若是来的这个监军整日里指手画脚的,仗还怎么打!”
“早早割了脖子等死算了!”
“只不过是下马威罢了,”将领来回盘算,“里头大将军正在款待将领呢,等到一两个时辰散宴以后再放他们进来。”
“听说来的是个太监,这冰天雪地里冻上几个时辰,不知道那没把的东西还尿不尿得出来!”
这话说的实在是糟,一时间,守堡的将士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再过了些时辰,远远一片白色的雪地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黑点,那黑点越来越大,到了近处便显了出来,是一队喉官衙衙役开队,一前一后簇拥着两驾大马车的队伍。
“怎么有两驾马车?”小将一愣,下意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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