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到好看衣裙,她也生不起气来。
她自己选,换上了一身粉霞芙蓉散花的曳地襦裙,又去旁边寻赵孺帮忙,梳起双环髻,用压纹的金长簪简单固定住。
她便跟着裴述一同赴宴了,子弦扮做小厮,依旧与两人一起。
讨人厌的罗南不知去了何处,但岑拒霜没问,也不想见到那个总同她争风吃醋的男子。
两人名义上是郎君与外室,当然要在同个马车上,两人对坐,裴述旁边有子弦,显得岑拒霜孤零零的。
她倚着车窗,怏怏开口,“郎君,你觉不觉得,如今咱们家缺个人?”
裴述警告她:“不要再提子嗣一事。”
他确实缺个子嗣来堵住宗室的嘴,但绝不会联姻生子,只为血脉繁衍的男女媾合令人作呕。
她无权无势,他对她反感亦少些。若她再提,他恐怕真的会将她带回京,关起来,为他一人所有。
很快便到了县衙府上,他们赴的是午后的飨宴,刚下马车,便有府上的小厮出来迎着。
县丞和县衙都是县令下面的副官,只不过一文一武。县衙为武副官,主管一县治安。
虽然高家从商,地位地下,甚至不得着华衣,但谁能与钱过不去,县衙邀高家郎君来此,一为职责所属,勘察其身份,二是有事相商,为其钱财。
今时以东为尊,县令未至,县衙便携其夫人坐在上方,宴席之上还有尉史、游徼、亭长这样的郡县吏官。
商户为贱,即使有金银,但身份也低于这些几百石俸禄的偏县小吏。裴述也从容降了身份,进门便向上方行作揖之礼。他身旁的岑拒霜也被迫随着他行礼。
此刻场面还算和睦,众人微微起身还了一礼,侍女上前,引着两人到了门旁,距离主位中后远的位置。
一人或两人一案,室内众人皆跪坐于席,岑拒霜亦跪坐于裴述身旁。两人第一次凑得这般近,她已经答应了裴述,便作乖顺状,垂头不言。
众人皆没见过高家郎君,但也知其风流名声,走到何处都要带上个外室,皆以为这定是个猥琐放荡之徒。
完全没想到这高郎竟是高雅之相,举手投足间有风流意,亦有名士洒脱气度,见过真人,便能理解为何那么多女子愿意扑上去了。
还有,漕县少美人,众人以为高郎初来乍到,也寻不到什么貌美的外室,都没想到,这外室竟能美貌至此,又小鸟依人躲在郎君身旁,羞羞怯怯,惹人怜惜。
孰能不爱美色,见此有几位好色的官吏在心中暗暗后悔,漕县不算大,怎么没早些遇见此女,反倒被一外县人看中了。
也没关系,待高郎走后,又有良机。
不过此刻,娇艳女娘和温润郎君同坐一案,倒是有些般配,看起来也养眼。
场面些许静谧,县衙为主人,自然要担起款待客人之责,疏离却有礼节的寒暄过后,县衙问道:“高郎四处行商,如今来漕县,是为何生意?”
这些明面的说辞,定已做好万全的准备,裴述缓声笑道:“某听闻漕县安稳,慕名前来,家中有批新布,希望能运到此处贩卖,多赚些银钱。”
虽是不卑不亢的回答,但也暗戳戳奉承了一番县衙治下有方,治安极好,好得连离漕县这么远的高家都能听闻。
果不其然,裴述这番话说完,县衙脸上的笑容都真切几分,对待裴述也少了几分蔑视。
县衙心中琢磨着,他治下的名声传得如此远,看来明年朝廷考察后,升官有望。
场面开始相互恭维,众小吏也开始奉承着长官如何,将县衙捧得有些飘飘然。
这样的场面甚为无趣,裴述旁边的岑拒霜只负责做一个花瓶便好,她也不便四处打量,只娇羞地垂头。
气氛和睦之时,外面又有粗哑的男子大笑声传来,小厮快步上前,俯耳县衙几句。
县衙听后亦笑,只不过笑意有些勉强,岑拒霜也看出其有些许不虞,听他道:“是冯令史到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着墨绿华服,头上还带着金冠,长得却肥头大耳,油腻极了。
令史不过是县丞下面百石俸禄的小吏而已,但堂内众人对其十分敬畏,一个令史,气派看着比县衙更足。
岑拒霜看清来人,心中一惊,知大事不妙。她偏头向堂内,同时伸手抱住裴述,将头埋在他肩胛处。
笑声早已止住,冯令史走到门前,一眼便见到了岑拒霜,他喜怒无常,拉下脸来横眉竖目,有些骇人,伸出肥腻的手,向着岑拒霜,“你这贱人,竟在此处!?”
岑拒霜见绣屏上的身影渐渐模糊,这才挪动着步子缓缓向前,躬身拾起了太子扔来的衣裳。
却听太子说,“你吻孤的时候,胆子倒是没现在小。”
他的声线听不出情绪,岑拒霜的心头蓦地被揪紧。
她最怕被太子提及的事情还是来了,加剧的心跳在胸腔里咚咚地快要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太子细细追究下来,只怕她没法活着走出东宫。
冒犯君威这种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定罪与惩处的方式全权在于太子。
她岑拒霜惹上谁不好,偏偏就惹上了杀人不眨眼、阴晴不定的太子。想来要不是太子仍旧喜欢捉弄于她,她在他无聊的日子里充当了玩伴的角色,他早就杀了她。
他帮她暂时解决表哥的求亲也好,带她回东宫又是治病也罢,兴许只是他兴意未消,她这个“玩伴”还留有价值,不能轻易离开他。
思及种种,岑拒霜敛下眼,连忙谎称,试图蒙混过关,“臣、臣女当时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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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糊涂……不太记得有此事了。”
“是吗?”
太子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畔,“那会儿你抱着孤吻,又啃又咬,胆子大得要上天了。”
第 27 章 同榻
她抱着太子……又啃又咬?
昏黑之中,岑拒霜抬起头看着太子,惊得睁大了眼。
唇畔相贴的感觉一霎涌入脑海,又如梦似幻,抓不住更多真切的感觉。
她怎么也回想不起,自己冲上去吻了太子后又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艰难地支起身贴了贴他的唇,随后再清醒过来时,她已是被太子带到回东宫的马车上了。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便留在东宫好好想想。”
太子瞧她一脸茫然的模样,顿了顿,“又或者……”
岑拒霜问道:“或者什么?”
话方出口,丝衣磨动的窸窣声响自榻缘传来,只见他忽的站起身,其耳边长长的流苏耳坠绞缠得叮叮铃铃,峻拔的身形朝她俯下,犹如山倾,太子的面容顿在了她的咫尺,那双瑞凤眼含着的戏谑,溢着幽幽的流光。
他目光落在她嫣粉的唇畔,“或者,再来一次。”
岑拒霜:“?”
悄无声息,有些安静。
心悦,是第一次有人当面问他,是不是心悦。
这幼稚的两字。此刻他亦发觉,他对待床上的女子在意过多了,甚至清晨时,以为她丢了,他心中是那样的急躁,还有被骗的怒气。
裴述认为他只是对她特殊一点。毕竟她不知他,只以为他是个身份低下的商户子,还说心悦他,愿意和他一起。
他并未回答,眉尾稍压了下去,正看着她,平淡地反问到:“为何会这样想?”
他正经地问,岑拒霜亦正经地开始说:“从前郎君并不让我住里面,还曾威胁过要杀我,如今将床让给了我。赵家阿姊说,心悦一个人便会对她容忍。”
心悦一个人,便会对她诸多容忍。裴述没回答心悦与否,他不知心悦为何,但确实见她欣喜,便又问:“然后呢?”
岑拒霜愣了一下,心悦之后又能怎样?还能怎样?她其实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问问他。
可成婚生子这话显然不能再说,看他平常精明,此刻却单纯的模样。为了离开,她缓慢试探地说:“就会,对她很好很好,把她当做重要的人,听她的话……让她回家。”
后面几句全被裴述忽略掉了,看着岑拒霜的面庞,只一句入了心,她会成为重要的人。
对他们这样步步皆险的人,重要之人便是软肋,可以用来威胁,令他退步的软肋。
他只想要权势,就不会有软肋,也不会心悦一个人。
这样想,他没了方才同她闲聊的兴致,理智瞬间告诉他,应当把她送走,离她远些。但他不太想深究此事,反倒向床那边走去。
岑拒霜下意识便抱着被子想要往后躲一躲,她退到角落处,总觉此刻有些熟悉,在这儿住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是这样威胁她的。
她已经退到了床脚处,当真是左右为难,如果接着往外挪,那她或许就会直接掉下去,像第一个晚那样狠狠地摔在地上。
可往相反的方向去退,那样就会被逼迫到最里面,退无可退。
如今已经知道他确实对她有些不同,她担心孤男寡女,他趁机对她做些什么。虽然她此刻没跑,僵持坐着,但压迫感还是有的。
在他俯身时,岑拒霜连忙偏过头,怕他来亲她。
裴述:“……”他不知她为何举止这般奇怪。
但趁着她没注意,他一只手伸出去,揽住她的腰肢,另外的手探向裙裾,气息都包裹住岑拒霜周身,让她心中倏然重跳了一下。
她仓促地转头,慌乱间却估摸错了距离,柔软的唇擦过他高挺俊秀的鼻梁。
赵孺用不上那些鲜艳的脂粉,闲来无事就打扮岑拒霜和玉扶。她今日涂了月季花的口脂,在他鼻梁上画出一小条粉红印子来。
隐隐约约,深深浅浅,勾得人眼神都要黏进去,两人动作都停了一瞬,岑拒霜呼吸都轻了。
小几上一盏烛火映出影来,窗外昏暗,里面也不甚亮堂,视线相对时,岑拒霜余光中的那抹红,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裴述面色紧绷,垂眸不再多看她,手上用力,又将她连带着那床被子一齐抱了起来。
整个人都是悬空的,为了不掉下去,岑拒霜只好轻揽住了他的肩膀,往他那边靠了靠。他只一俯身将她抱起来后,就又站直了身子。
不是要扑她,但岑拒霜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早就应当质问的话,这才说出口,她低声问,“你做什么?”
裴述完全没搭理她,稳稳抱着她往外面走,出了内室,又过了屏风,将她放在了小榻上。
他动作很轻,扶着她的腰,在小榻上落稳时,他才松开手。
随后,他拿起了原本的被子,却对她冷冷道:“不要自作多情。”
“郎君,我错了!”岑拒霜还在榻上,虽然裴述并没明说,但根据他的动作,她也明白了其中的意霜。
就因为她方才猜测,让出床是他因为心悦她,所以,他就又将她扔了回来。
顾不得再试探心悦不心悦的,岑拒霜满心都是宽敞的床,过去拽住了裴述的衣袖,仰头却看见了他鼻梁上的那抹红。
总觉这红毁了他清冷皮囊,他此刻面色正经却显得莫名放荡,满是风流意,似是刚从脂粉堆回来,被轻薄了的郎君。
岑拒霜忍着笑,却不打算告诉他,主动认错,眨眼看着他,声音委屈巴巴的,“郎君,我再也不瞎说了,是我心悦你,苦苦单恋你,好不好?咱俩还是换回来吧,我一个女子,总住榻上……不大好。”
裴述哼了一声,手上用力,将被子扯了回来,岑拒霜也是用了真力气的,她险些被扯下床,听他走之前道了一句,“我看你好得很。”
生龙活虎,整日胡说八道,力气也不小,折腾还爱闹。
已经到身下的床就这样没了,岑拒霜在榻上翻来覆去许久都睡不着,十分后悔,为何不先睡一晚上再问。
但他也有责任,没有心悦,那直接否认一下就好了,非要如此极端的证明。
还心悦?会有心悦,家财万贯的郎君同心上女子抢床住么?
似乎不会。
但……他也太过反常,平日冷言冷语或阴阳怪气,但总归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冷静自持的。方才却像被人戳中了痛处,可不就是明显的气急败坏么。
他也没直接说没有,岑拒霜翻了个身,侧着睡,他好像是有点喜欢她的,只是嘴硬,不承认而已。
但这和她没关系,她不会在此久留的,虚与委蛇一段时日,就结束了。
她强迫自己睡去,极力说服自己不要同他置气。快了,快了,他都说了很快便要走了。
知道她曾经在青楼的冯令史不知道被哪个好心人杀掉了,那被留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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