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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斜睨沈括一眼。
“而且章枢密决意将行枢密院,从德顺军直接迁至北萧关这更是行险之举。”
“北萧关以北的惟精山,党项可是屯有重兵,即便迁至怀德军平夏城也不至于此。”
蔡京也道:“萧禧也道,若是本朝敢打灵州,辽国的铁骑便打定州!”
章越对蔡京道:“你与辽国使者萧禧走得倒是很近。”
“索性你来为礼部尚书好了。”
蔡京心底嘟囔,还不是你让我接待萧禧的。
章越没好气地道:“可是你将我说的将本朝进兵方略,张榜于兴州城中三日,也不怕尔等知晓?”
蔡京打了个哈哈,斜倚檀木椅背,低头呷了口茶,又觉得味道寡淡,从袖子取了龙脑香片添入。
他这人就是好喜繁华,又忍不住装腔作势,当然这也是谈判的一等策略。再说他也不怕章越怪罪。
蔡京道:“下官当时也回敬道,贺兰山的雪水入茶,可比定州的浊酒更胜一筹。”
“教你震慑萧禧,你倒把军机当市井说书。“
章越看了蔡京一眼,他当然不是想过分地责备蔡京,只是不喜将自己的话到处乱传罢了。
“学生效仿章相公在兴州城头贴《平戎策》的气魄而已。”
“现在连辽国都知道,本朝要打灵州了。”沈括叹道,“再这般打灵州,怕是力有未逮,不如改从他处。”
苏颂则道:“然章公大策,便是无论你怎么打,我的大政方针不变,就算快一点慢一点的差别。”
“李秉常不愿在灵州城下与我决战,那么我们就逼着他在灵州城下与我决战!”
沈括则道:“当年高遵裕十余万大军被困灵州,还不是因为汲汲于城下?”
黄履见沈括一再反对章楶出兵灵州也揣测到他的意思。
沈括在泾原路经营多年,眼见为章楶作嫁衣心底多有不甘。所以对章楶颇有反对,二人关系不睦也是众所周知。
黄履则道:“通往灵州两条大道,分别是青岗道(环庆路),萧关道(泾原路)。”
“青岗道虽近,但从环庆路至灵州一路有大片不毛之地,没有水源,不适合我军步步立寨。”
“萧关道虽迂回了一些,但多河滩水草丰茂,其路线为镇戎军出塞,至北萧关共两百里,再走两百里至鸣沙城,从鸣沙城至灵州一百里!”
章越皱了皱眉头道:“朝中还是在弹劾章惇和吕惠卿吗?”
众人点点头,虽说现在刘挚、梁焘、王岩叟等最顽固不化的旧党都被罢去,但朝中旧党仍有不浅的根基。
自己门下的苏辙一直主张对吕惠卿清算,甚至对章惇也是颇有微辞。
其实章越也不喜欢吕惠卿,但吕惠卿确实是人才,这些年在鄜延路和河东路经略使任上政绩卓着。
契丹数度侵攻河东,吕惠卿在河东打得有声有色,既保持了对党项的强势,也抵御了契丹的进攻,奈何非我同党。
苏辙这一次弹劾吕惠卿就批评他当年的手实法。
就是根据‘如有隐匿,许人告发,并以查获资产的三分之一为赏。’
此举在苏辙看来就是用大肆抵恃告讦(举报代替管理),此举鼓励民间诬告和仇怨,在实行之中稍有资产的家庭常被仇家诬告,官吏借机勒索,民间“鸡豚皆遍抄之”。
而与章惇吕惠卿有仇的邓绾,也称其‘嚣讼者趋赏报怨’。
后章越叫停了吕惠卿的手实法,改由用‘砧基簿’登记,也就是只有财产变更和交易时,朝廷才进行登记,此举既保证了税收,也免去了激化矛盾。
民间不报,我就不追查。
而范百禄,范纯仁等人也弹劾吕惠卿,同时批评章惇在元佑兵乱中的疏忽放纵,不作为。
至于章越盘算了半天,他是不打算动蔡确,吕惠卿,章惇的。
他们在变法中无疑显得更激进,但自己作为新党中务实的存在,这时候若落井下石对他们进行清算,那么新党的激进派一空,无疑自己的政策就会遭到抨击和指责。
比如吕惠卿的手实法遭遇太多抨击批评被叫停后,自己的‘砧基法’就悄悄地上线运营。
朝廷民间都一致称赞叫好。
是砧基法好吗?不见得。
只是吕惠卿之前做得太过了,所以才凸显砧基法好。所以蔡确,吕惠卿,章惇他们被彻底清算打倒后,那么自己的政策势必下一步就成为众矢之的。
这个策略就如同,吕惠卿当年要打倒冯京时,自己保冯京一般。
冯京倒了,吕惠卿下一个势必要对付自己。
这时内侍来宣道:“皇太后延和殿宣见章相公!”
章越从容起身赴延和殿。
章越边走,内侍便低声道。
“范百禄,范纯仁又在太后面前弹劾吕惠卿,章惇,故皇太后召侍中商议。”
章越点点头,内侍也是提前给章越通风报信,让他心底有个数。
身为宰相不可能不与太后,天子身边人亲昵的。
章越从容而行。
宋朝大典礼一般在紫宸殿,而大起居多半在垂拱殿。
今日章越刚在垂拱殿剖析大事,而今又往延和殿面见皇太后和天子。
章越抵达延和殿时,谏议大夫范纯仁,中书舍人范百禄正在延和殿中。
章越一看二人这般,便知二人一定要有个结果,一副不罢了章惇,吕惠卿誓不罢休的样子。
皇太后依旧在垂帘后,天子则在垂帘之前端坐。
章越瞧了天子御案上的那摞弹章,估计都是弹劾蔡确,吕惠卿,章惇的。
“赐座!”
内侍搬了一张交椅前来。
这是章越,文彦博方有的待遇。
皇太后当即对章越问道:“侍中,卿对吕惠卿,章惇二人相识否?”
章越道:“臣在未及第前便与二人打过交道,也算是相识二三十年。”
“如今可有往来?”
章越道:“吕惠卿偶尔与臣书信有往来,章惇倒从不往来,不过臣兄与臣侄与他倒有往来。”
吕惠卿与章越书信一月一份,而不是偶尔往来。
两家过了这么多年,恩怨早已淡了。
章实于氏与章惇也早恢复了联系,至于章直也是这几年与章惇开始往来。
皇太后点点头,她对此事早已知情,但有些事总要下面的人来自己说才好。
韩非子,内储说上七术。
乃人君或上位者必学之法。
七术中就有挟智之术,拿已知的事故意去问别人,如此就会从获知隐情。
皇太后道:“朝中对二人弹劾颇多,但老身也知二人颇多才干,办事得力。不知卿以为二人是如何?”
章越想了想道:“昔王荆公曾言:‘惠卿之贤,岂特今人,虽前世儒者未易比也。学先王之道而能用者,独惠卿而已。’”
“司马光曾言,惠卿憸巧非佳士,使安石负谤于中外者皆其所为。”
“先帝亦曾言,惠卿进对明辨,亦似美才,后又言吕惠卿,忌贤妒能、争强好胜、为事不公。”
“至于章惇亦是毁誉参半。”
“至于才干,臣以为确如皇太后所言。”
范百禄手持笏板出列,肃然奏道:“苏辙曾与臣言,吕惠卿此人怀张汤之辨诈,有卢杞之奸邪,诡变多端,敢行非度。”
“先前先帝驾崩,未得朝廷允许便私自出兵攻伐党项,激起边衅。”
“朝廷需明法度。”
章越道:“启禀皇太后,陛下,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方今国事多艰,河东防务全赖吕惠卿维系。臣虽与之有旧怨,然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
章越目光扫过殿中二臣道,“若尽易边帅,恐贻误戎机。“
章越不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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