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奸污抢来的女性,或呼呼大睡。惨况自不待言。
接下来断开水路和陆路,扒房放火,分隔民坊和战壕,也是行云流水。
打巷战靺鞨是弱项,以往靠的是屠杀清理,但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屠戮,已经被反杀了。
负责带队的常胜军都管姓乔,是郭承恩的义子。
他自然是直接受命于郭承恩,但对高云桐也很客气,还带着三分显摆。
他笑嘻嘻说:“说实话,今日是打靺鞨一个措手不及。事实上,我们区区二百人,想凭此转败为胜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能拖靺鞨几日就拖几日罢。”
高云桐由衷佩服,拱手道:“乔都管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先时烧西营粮库的时候,感觉大多是豆,噼啵噼啵一直在爆裂,是不是意味着靺鞨也快粮绝了?”
乔都管道:“以马粮做人的口粮,应该是扛不了多久了。但他还有个源源不断的来处应州。应州即便粮草也不多,好歹够他退守。”
高云桐知道应州也快给劫掠光了,心道果然杀鸡取卵的做法是不明智的。
但看乔都管站在望楼高处远眺温凌的营帐,又问:“从靺鞨中军夺人,该怎么做?”
乔都管摇摇头:“你看那边俱是群山,靺鞨的主力驻扎在山坳后,看不清楚,谁敢造次?不过,山间应有河道,供给靺鞨官兵水源,也与忻州内河连通。我不太熟悉山间的地形,不敢轻举妄动。”
“我去过一次。”高云桐说,“当时为忻州做说客,到过冀王的中军营里。”
他掰了一根枯枝,在积着灰尘的地上弯弯曲曲画了起来,还指点着:“不错,我记得这里有山,这里是河,河的尽头是一座小崖,崖下亦有水声。中军帐在这里,四周星点布置行营,冀王温凌帷幄之外,有好几个营帐供他起卧休息,但不知会休息在哪一座。”
他说了半天,乔都管只是问:“你记得准么?”
好像有点不信。
高云桐只能说:“我记性一向算好的,小时候书塾里先生抽背书,我从来不挨手板……”
乔都管听得笑起来,但又摇摇头:“记地形和记文章不一样的。万一错了,我这二百个兄弟还不够死的。”
“应该不会错。”
但那乔都管笑归笑,好像并不准备派人去救凤栖,只说:“那也先休息吧。快马赶了一路,其实累坏了。巷战的要诀,就是让敌方觉得这忻州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纠纠结结,日子就过去了。我们再找个机会回并州交差。那时候如果朝廷还没有派真正的增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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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忻州的命数了。”
高云桐笑不出来。
他当然晓得二百人再精锐也不可能打得过四万人的靺鞨兵;他也当然晓得郭承恩是不舍得他的兵马白白送死的,他要的是“战无不胜”的名望,为自己捞更大的资本;他更晓得从万人敌营中救出凤栖只是“理论上可能”,但这么高的风险只为救一个女子,算计精准的郭承恩怎么会首肯?他答应出兵已经是给足了晋王面子,可没有答应“非把郡主救出来不可”。
也只有他高云桐迫切地想要救她罢了!
乔都管拍拍高云桐的肩膀:“别多想了,养精蓄锐最重要。明儿布置忻州军民巷战,才是最要紧的。”
又问:“高公子有没有御女的习惯?”
高云桐摇摇头,脸微微发热。
乔都管又笑起来:“不会还是个‘雏’吧?”
高云桐又摇摇头,脑海中突然迸出旖旎生香的一幕,脸不由更觉得发烫了。
乔都管摇摇头说:“我不行,我缺不了女人。你在忻州时,晓不晓得哪里有教坊?”
教坊哪里都有,还是征税的大户。忻州虽然兵荒马乱,但没有被攻破的半片城池三教九流还是俱全的。
高云桐无福消受歌伎,但为了凑趣,写了一阕新词,而歌伎弹唱之后,乔都管甚为满意,当夜就抱着歌伎入眠。
而因那一阕词的缘故,乔都管第二日晨起也愈加随和,一边和高云桐巡视半边城池的防务,一边说:“人呐,俱有欲望,譬如我,喜欢漂亮的小娘,其实也不是什么罪过。跟着郭将军,我就有无数满足欲望的机会。”
转脸问高云桐:“高兄弟,你的欲望是什么?肯不肯讲出来大家听听?”
高云桐心生警觉,笑道:“我?低微到不堪,能有什么欲望?”
乔都管笑道:“那我已经明白了,高兄弟的欲望就是不再低微,而要做人上人。”
高云桐急忙摇摇头。
但乔都管仿佛看透了似的,笑着拍拍他的肩:“男人家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起居八座……哪个不是说得响当当的心愿?高兄弟不用害羞,若是你也跟着我们郭将军,这欲望总会实现。”
高云桐突然有些明白乔都管的用意,也有些明白郭承恩一直客客气气的用意了。
果然,乔都管目视着他,笑得宛如慈祥的家中亲戚:“你别以为我们郭将军现在不得不寄人篱下,其实他是柙中之虎、樊中之熊!现在军力已经逐渐上涨,再打几场胜仗,威望也就起来了。如今他也是周公吐哺,需要天下归心呢!”
亲切地又拍了拍高云桐的肩,声音低了一点:“高兄弟,何必吊在一棵树上吊死?南梁如迟暮美人,风流不再。而郭将军看重你是个人才,乱世方是英雄的舞台,你前途无量啊!”
高云桐笑了笑,没有拒绝。
他不是迂阔陈腐的儒生,吃了那么多亏,骨子里的东西或许未变,但人总也在摔打中成长圆滑了。
他逐渐晓得,他需要“刀”,他不能仅靠孤勇来救他的国,救他的凤亭卿。
他回应目光热切的乔都管:“不错呢!从前种种,犹如昨日死,从后种种,犹如今日生。”
乔都管也是读过些书的人,所以被挑选来陪高云桐闯一闯忻州。
但他又读得不够通透,所以前面掌故成语一顿乱炖,现在亦只能听懂高云桐词句的表象,而听不懂他真正的意思。
第 104 章
忻州的巷战是怎么打的, 凤栖并不知道,但从温凌每天匆匆的神色步伐中可以估猜,来自并州的援军很让他伤脑筋, 使得他都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到她这里来。而刚刚攻破忻州时吃了几餐新鲜蔬菜和大米饭, 这一阵伙食又急遽地差了下来。
温凌忙得好几天里只有一次来吃了一顿饭,在餐桌上眉目凝重,似乎有沉沉的心思。饭里没多少米, 几乎大半是黑豆, 他像碾子一样机械地嚼着,吃完才看了一眼凤栖:“你怎么又不好好吃?”
凤栖委屈兮兮, 半天才理他:“黑豆太粗了, 嚼不烂,我咽不下去。”
他脾气极坏,指着她骂:“都给我吃下去!一粒不许剩!你再矫情,我就断你的炊饭!”
凤栖日常困在营帐里,活动量少,不觉得很饿,吃得又如此寡淡粗粝, 自然很是食不下咽。勉强吃了几口,见他还虎视眈眈盯着,不由放下碗筷,轻轻嘟囔着:“你拿我撒什么气?我在你心中不过是婢妾一样的人, 看不下去,直接打死就好了。”
他顿时气坏了的模样,把食案一脚踢飞了, 案上盘盏飞得到处都是。
凤栖叫了一声,伸手护着头脸, 好像怕他来打她。
她很懂得什么时候适可而止,最后哽咽着说:“你就断我的炊饭好了。我咽喉疼得每次下咽都是折磨,不吃倒好。”
她衣领也是缝补过的,露出被他掐紫的一圈,在雪白的下颌下显得触目惊心。
温凌捏着的拳头松开了,用尽了他此刻的最后的耐心说:“不错,我是想找个人撒气,希望不是你!”扭头好像在找谁:“你那个侍女呢?”
“怕你,躲远了。”
他哭笑不得:“叫她滚回来。正经主子不伺候!”自己到面盆前,随便擦了一把脸。盆里的水是凉的,现在也计较不得。洗完,仍然双手撑在盆架边,木木地盯着盆里的水纹,似乎在想心事。
他魂不舍守,想必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凤栖小心翼翼像在薄冰边缘试探:“并州的援军果然厉害,是吧?”
他扭头瞪她,额角青筋暴露,但狠狠笑道:“根本就不叫厉害,就是躲在民宅里抽冷子袭击我们的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叫人不齿!他要是敢出来,面对面跟我打三百回合呀!”
凤栖觉得这好像是不大像高云桐的作风。
不过,管他是不是这个作风呢,能打得温凌焦头烂额就是好的!
她竭力克制想笑的情绪,也不能再激怒温凌了,垂头应和说:“好吧,是有点下三滥……”
温凌正想说什么,外面军报又传来了。
凤栖见他匆匆揭开门帘出去,语气急躁都顾不上避她。说的是靺鞨语:“怎么了?切断了城中河流水源?井呢?怕被下毒?供给不足?……”
那厢回答了几句。
温凌说:“不能撤,好容易洞开的忻州城门,不能因小失大。每日叫水车进城送水给驻扎的军伍。日常也多加小心南梁人偷袭,晚上不许只顾着醇酒妇人了,掠来的女人只许叫她们从事炊洗,不许陪夜,免了误事。从副将起到每个谋克的士兵,一概戒酒、戒色!谁违反就狠狠打军棍,屡教不改者杀!”
最后来了一句最叫凤栖窃喜的:“从我开始,给三军做个榜样!”
他是边走边说的,声音越来越低,很快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们俩在打了一架之后,溶月在营伎的帐篷里躲了两天,被嘲笑不说,还不得不伏低做小伺候那些个腌臜事。好在劫掠了一批忻州女子,士兵们能满足,也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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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白天里会悄悄回来,还能带给凤栖一些消息,可惜,营伎那里得来的消息,大半不确。现在,温凌好像气消了,溶月也终于能再回来伺候自己主子了。
凤栖其词若憾:“溶月啊,你要是肯用功把这靺鞨话学了,你就可以给我当斥候了。”
有时候好笑,溶月尚不如一只鹩哥。而她,尚不如一只笼鸟。
溶月双手乱摆:“靺鞨话跟鸟语似的,奴可学不会。奴也不敢瞎打听,营伎乱说话还要鞭杀,何况是奴!”想想就不由打了个寒噤:“这鬼地方简直是地狱!”
凤栖说:“要是要你逃出地狱,你逃不逃?”
“那当然要逃。”溶月说完第一句,侧头想了一会儿又说,“但是我要陪着娘子呢!肯定不可能丢下娘子独自逃的。”
凤栖笑道:“如果你逃了,还能救我出这片地狱,你逃不逃呢?”
溶月自嘲地笑道:“娘子,你可别逗了!”
其实没逗她。凤栖自打知道高云桐搬来了救兵,心里就不知为何特别笃然:他一定也会来救她,想尽办法来救她。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在温凌中军的中心位置。山谷间驻扎营盘是按照地形扎营的,不是平地扎营的那种平铺团围,营帐有的扎到山坡平缓处,有的伸在山坳里,虽有掎角之势,但也较那种密密实实的平铺团围容易找到缺口。
只是需要一支了解山势和驻扎情况的奇兵,趁乱而进,不走一点弯路,直捣黄龙的那种营救才能有用。
那她就需要把消息传递出去。
现在她自己被温凌严防死守,是想都不要想了,唯有溶月还可以一试。
她对溶月说:“你去营地里找找,有没有好的树叶,摘两三片来。”
“树叶?”
“嗯。”凤栖比划着,“叶片要光滑的,不要带毛或粗糙的;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不要太厚,也不要太薄;不要太嫩,也不要太老;边缘要齐整,最好是杨柳的。”
溶月先已经在皱眉了,听到最后一句终于舒了一口气:“哦,早说要杨柳的叶片,就好办了,这地方旱柳挺多的,要多少有多少叶子。”
她出去了一趟,直接摘了一篮子旱柳叶片,问:“娘子要叶片做什么?”
恰好温凌此刻也揭开门帘进来,看到凤栖面前一篮子柳叶,皱眉问:“这是干什么?”
凤栖不动声色:“炒柳叶茶,清明前喝了下火。”
“搞什么玩意儿?”温凌本来就忙得一头的火,“第一,你这身子骨,站不能站、坐不能坐的,怎么炒茶?第二,凡事要动火种的,你一律不许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小妮子肚子里坏水太多,不能不防着。
转而看她噘嘴,挂了张脸,还是忍不住语气就软了下来:“我知道营地里没有茶了,我叫人上忻州东城里找找吧。不过你这娇气的毛病真的要改改。都什么时候了!打仗的地方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不缺?”
“算了。”她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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