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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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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说得太急了。”

    贺帅身上必然发生了什么事。谢明裳每次提起父亲,指代的都是谢崇山。提起生父贺风陵时,反倒直呼其名。

    对她生母和谢夫人,她从不会如此。两边都称呼母亲。

    对待贺帅的疏离态度背后,必定藏有某些秘密。

    什么秘密?

    除了死去的人和她自己,再无旁人知晓。

    严陆卿懊悔不已,低声请罪:“臣属思虑不周。只想着详细描述贺帅生平,或许有助于娘子早日想起从前的事……”

    “她的记忆从未丢失。”

    萧挽风扶住小娘子摇摇晃晃的肩头,打量她失去血色的苍白唇色:“只是有些事过于痛苦,让她不愿意想起。自己压制住了。”

    “这些事,多半和贺帅有关。”

    “臣属当如何做?”

    “多说无益。让她歇一歇。”

    ——————————

    黑暗深处的庞然大物桀桀而笑。它于暗处蛰伏多日,从不曾放弃反扑。在近处凝视它片刻,便足以撕裂内心,带来难以言喻的痛苦。

    母亲美丽的面孔流着泪。

    你父亲为了他的天子舍弃了我们,我们便舍弃他。

    那年她七岁,只比骆驼高一点,母亲带着弯刀,抱起年幼的她,穿过兵镇决然离去。

    七岁的她并不很明白发生了什么。揪着骆驼丰厚温暖的毛皮,仰头问母亲,“娘,你哭什么呀。”

    “我们就走了吗?不和阿父跟哥哥告别吗?哥哥昨天才说要带我出镇子射大鹰。”

    “娘,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喜欢镇子上的烤馕。”

    母亲哭得像个泪人儿。

    她看着看着,一扁嘴,跟着母亲哭起来。

    母女两个一路走一路哭,哭得伤心欲绝,直到天明后才发现,骆驼走歪了路。

    伤心的母亲压根不纠正方向。

    骆驼往哪里走,她们便往哪里走。骆驼停下吃什么,她们便顺道吃点什么。

    骆驼吃路边的野果,她们架起篝火烤野蛇。骆驼吃戈壁生长的骆驼刺,她们吃沙丘边缘生长的沙枣。

    骆驼停在一处小型绿洲,跪在月牙泉水边咕噜咕噜喝水,母亲猎杀了一只前来喝水的野狍子,凑足母女俩五天的口粮。

    母亲伤心够了,牵引着骆驼往西北方向走。她要带女儿回归族人和雪山的怀抱。

    在大漠里游荡的第十天,父亲领兵赶了上来。

    当着她的面,母亲激烈地和父亲大吵一架。语速太快,年幼的她完全没听懂他们在吵什么。

    只看到吵着吵着,父亲突然大步走近,把母亲从骆驼上抱下来,不管母亲怎么骂,怎么打,紧紧地抱在一处不放手。母亲又哭成个泪人儿。

    母亲和父亲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说“和好”也不确切。因为母亲之后再没去过关内军镇。

    每两个月,父亲会来找母亲相聚几日。每年把她带回关内住几个月。

    两三年后,她从懵懂女童长成豆蔻年华的小少女,才拼凑出“和好”背后的真相。

    父亲的天子下令,清扫边境蛮族。父亲原本打算遵令。

    大军出征前两日,他劝说母亲,放弃族人,投奔关内。

    他说,自古至今,异族通婚者,岂有善终时?

    阿支娜,当年你愿意为我私奔而来,今夜请你再做一次决断,再一次投奔于我。

    我已安排好你的新身份。我们就在军镇成婚,以后你是我贺风陵的发妻,我们的一双儿女,在关内会有好前程。

    母亲当夜决裂。

    父亲第一次抗了命。放弃攻击母亲的回纥部落,领兵深入大漠,灭了

    一个突厥小王的部落。

    但毕竟从此生出裂痕。

    沉睡中的浓长眼睫颤抖几下,谢明裳翻了个身。

    她在睡梦里也在盘算着日子。她七岁那年,十二年前……正是突厥人大举进犯中原的那年。

    父亲领兵勤王,渭水一战大捷,以少胜多,打破突厥人骑兵神话。父亲声名显扬天下,拜骠骑大将军,领云州、朔州两地行台,声望鼎盛。

    之后,接天子诏令乘胜追击,清扫边境蛮族,差点下令攻灭母亲的族人,母亲决然离开,父亲放弃攻击……

    原来也都发生在同一年。

    挟军功之大胜、世间之赞誉,回返朔州军镇的父亲,想必意气风发地向母亲开口劝说罢?他一定没预料到之后的事。

    她如今可以模模糊糊地记起一张面孔了。

    那是领亲兵在大漠里寻着骆驼踪迹苦苦追寻十日,风尘满面、胡子拉碴,一张意气消沉的男子面孔。

    ——

    谢明裳睡醒了。

    她其实并没有睡过去太久,睡醒时刚过子时初,夜阑人静时,萧挽风还没有睡下。

    屋里亮着灯。

    她张开眼,稍微翻了个身,身下的木板吱嘎一声响亮。

    坐在床边的男人转过身来。

    他的肩背厚实,身材高大,早已是成年男子的身形,乍一眼看过去,有七分像父亲谢崇山的背影。

    谢明裳凝视片刻,抬手扯住面前男人的手肘,往下拉。萧挽风顺着她的力道往床里倾身,谢明裳张开手臂,拥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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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坚实的肩膀。

    萧挽风伸手抱住她,任她急促清浅的呼吸扑在肩头,声线低沉而和缓:“想要什么?”

    谢明裳摇摇头。

    感受活人的温度,一个有力的拥抱,足以让她区分梦境和现实。

    如今她回到现实来了。

    她接过纸笔写:【别罚顾沛了。】

    “小惩大诫,已然罚过他。放心,不会送他回朔州。”

    谢明裳果然放下心,仰头冲他笑了下,又写:【睡多了。睡不着】

    “睡不着起来走走。外头没下雨。”

    萧挽风想搀扶小娘子起身,谢明裳自己倒一骨碌翻坐起,趿鞋下床。

    大半夜的,两人在积水庭院里手牵手散步。

    萧挽风道:“没带纸笔。不想写点什么?”

    谢明裳摇头。

    萧挽风深深地看她一眼,又道:“你对贺帅生出好奇心,我不该拦阻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谢明裳还是摇头。

    问什么?分分合合的父母亲,多年之后,她这女儿已长成十四岁,父母亲究竟如何走到最后一步,让铁甲军围拢了族人的部落,摆出攻击阵型?

    漫山遍野的铁甲军阵里,有没有一个头盔之下,隐藏着父亲的面孔?

    谁砍去了父亲的头颅?会不会是母亲的弯刀?

    她不能往下想。

    黑暗里的庞然巨物蹲在她面前,她已经离它很近,再深想下去,就要被它撕裂了。

    谢明裳开始猛扯身侧男人的手,拉着他往院门外走。

    萧挽风被拉扯片刻,察觉她的意图,把纤长的手指头反握在掌心,稳稳地走在身侧。

    在萧瑟夜风里,两人笔直穿过马场,往最北边的角门方向行去。

    顾淮中途惊动赶来,送来避风的羊皮灯笼,又询问要不要牵马。

    谢明裳连连摇头。

    不需要骑马,步行就好。

    羊皮灯笼灯光晕黄,两人从北面角门出,在深夜狭长窄巷里穿行。每走过一户,她便停下,以灯笼映亮百姓家门外的贴画。

    百姓人家惯例,新年时贴上家门的门神贴画,震慑各路魑魅小鬼,要贴上整年,来年才会换下。

    眼下才八月。许多人家门上贴的门神,还未被雨打风吹到褪色。有些看着还鲜亮的很。

    谢明裳挨家挨户地辨认。

    关公,钟馗。

    关公,钟馗。

    关公,尉迟敬德。

    关公,钟馗。

    验到四五户过去,萧挽风便察觉了她的意图。

    他仔细问过严陆卿,要他一字一句复述,查找导致谢明裳剧烈头痛发作的字眼。

    严陆卿说起过:【新年腊月间,满大街售卖的成对门神图像,一个是关公,一个是贺帅。】

    萧挽风握着小娘子纤长的手,把人领去院墙边。

    “你在找贺帅的门神贴画?京城不会有。”

    谢明裳诧异地抬起头,眼睛里明晃晃地闪过疑问:为什么?

    萧挽风看着她的眼睛:“你没记错。贺帅后来确实被定下谋反罪名。”

    通敌叛国的罪人,哪能再充作门神?

    不止京城,大江南北,以贺风陵为门神的贴画,乃至于各地生祠,几乎在一夜之内被毁个干净。

    谢明裳点点头,原地站了一会儿。又继续沿着小巷往前走,依旧灯笼,一家一户的探查。

    萧挽风跟着她走。

    走出三四十户人家的窄巷,穿过凌晨的菜市集,又继续往另一处小巷里去。

    顾淮领亲兵从后追赶上来。数十亲兵簇拥左右护卫,谢明裳一口气走过七八条小巷,看过两三百幅门神贴画。不是关公,就是钟馗、尉迟敬德。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旁人告诉她的,脑海里混乱的记忆,到底哪些真,那些假?

    梆子敲响四更天。他们已经漫无目的地在京城小巷里穿行整个时辰。

    现实和梦境开始错乱,谢明裳在一处小巷尽头停步,抬眼打量周围密如蛛网的小巷片刻,忽地停步,回身扯住萧挽风的手,又扯他的衣襟。

    萧挽风盯着面前的小娘子。这是个索要亲吻的姿势。但他们眼下在街边。

    天色虽然未亮,但早起的小贩来来往往,时不时从街边走过一两个。

    谢明裳坚持扯他的衣襟,重重地往下拉,示意他低头。

    萧挽风又被拉扯几下,回头盯了眼顾淮。

    身后跟来的顾淮急令众亲兵散开成圆,围拢成一道人墙。人墙中央的高大郎君被小娘子扯着衣襟,面对面地低下头去。

    谢明裳满意地仰头冲萧挽风微笑。她松开拉扯衣襟的手,敞开自己手臂,抱住宽厚的肩膀,感受被紧紧搂住的力道。

    她要亲吻。

    要激烈跳动的心跳,要把她紧拥入怀的怀抱。勒到她发疼才好。

    她要来自人世间的鲜活而又热烈的亲吻。

    她要许多真实确定的温暖,以战胜来自黑暗意识尽头的阴冷窥伺。它蛰伏在暗处,从未放弃撕裂她。

    让它看。

    第95章 第 95 章 说好的回来亲呢?

    数十名高大护卫背身而立, 组成一道人墙,围拢在街边。早起的小贩不敢接近,纳罕地看一眼, 纷纷绕道远走。

    良久, 人墙才散开,里头的高大郎君和小娘子衣着打理得整齐, 谢明裳的手被紧握着,萧挽风把她带去街边。借墙阴影遮挡, 抹去她唇角晶亮水光。

    谢明裳呼吸急促, 脸颊红晕未退。

    幕天席地亲吻,发生在京城清晨的街边, 当然是极放纵的。

    她却感觉说不出的痛快。

    她要肆意地亲吻。唇齿交缠,鼻息扑面, 有人陪伴着她,同时沉醉其中。

    她感受到鲜明的“活着”的感觉,便可以从过去中抽离, 鲜活地活在当下了。

    天快亮了。

    东方启明星闪耀。

    她随意选中一条巷子, 还要再往下一处走。

    严陆卿从背后小巷骑马赶来, 气喘吁吁下马,拦住谢明裳:“娘子, 京城千百条巷子,你这般找寻,走到虚脱也找不到啊。”

    谢明裳纳闷地瞅瞅衣履齐整的严长史, 再抬头看浓黑夜色。

    四更凌晨, 你不好好睡觉,跑面前干嘛呢?

    她这边纳闷地瞄,严陆卿那边咳了声, 表情歉疚。

    要不是他多嘴……

    自家殿下和娘子,何至于大半夜的满京城晃悠,到处找不可能找到的贺帅门神画像?他失职啊!

    严陆卿大半夜地睡不着,赶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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